“不就是讓你捐個腎嗎?你在這擺著一張喪氣臉給誰看?”
“你這個搶走別人人生的小偷,就該好好贖罪!”
“快回去煲雞湯,熙熙等著喝湯呢,還是你要餓死她?蘇樂瑤,你怎麼這麼惡毒啊!”
蘇媽媽尖銳的指甲不停在我額頭上戳,我抬頭望她。
那長指甲險些戳進我的眼睛。
她急忙往一邊撤,在我眼角劃過一道口子。
看著她眼底的心疼,我又重新燃起些希望,試探問道。
“媽,熙熙是不是沒有得腎病,她隻是低血糖。”
她眼裏的慌亂顯然易見,我懂了。
“我欠她蘇樂熙的,我已經還了。房子,錢,爸爸媽媽,都還給她了!”
“連我自己的尊嚴,自己的作品都還給她了,還不夠嗎?非要摘我一顆腎嗎?”
聽到這,蘇媽媽反而冷靜下來,冷哼一聲。
“你搶了我們熙熙二十六年的生活哪有這麼容易還清的?”
“不過是一顆腎而已,你又沒什麼損失,還能逗熙熙一笑。多麼劃算的買賣,你別太不知好歹了!”
心口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我閉上眼,不明白我的父母當初為什麼非要把我和蘇樂熙交換。
他們倒是一死了之了,什麼後果卻都要我來承擔。
我被逼著回家給蘇樂熙燉湯,我端著這碗湯,想去向蘇樂熙道歉。
我分明已經把什麼都還回去了,她不滿意我也可以再也不出現在蘇家。
如果她真的需要這顆腎,我捐出去也毫無怨言。
可她明明不需要,為什麼!她連一個健康的身體都不願意留給我?
盛湯時蒸汽熏紅了手,我本能的想叫出來。
卻想起,已經沒有人會心疼我。
他們都隻會罵我活該,笑著看我狼狽的樣子。
曾經他們舍不得我下廚,我隻是想去幫爸媽盛一下飯,他們都會拉住我的手,滿眼疼惜。
“乖瑤瑤,你是爸爸媽媽的小公主,我們的小公主這雙手是拿畫筆的,這些事讓傭人做就好。”
但你們騙人,我根不就不是你們的小公主。
蘇樂熙才是。
她一句以前經常做飯,你們就逼著我每天過來給她做飯。
我之前哪會這些啊,可蘇樂熙隻是說。
“真羨慕姐姐,被爸爸媽媽寵著,什麼臟活累活都不用幹。”
媽媽便親自壓著我去廚房幹活,“熙熙因為你受了那麼多苦,你就學個做飯怎麼了。”
哪怕我做的難以下咽,蘇樂熙根本嘗都不嘗就倒進垃圾桶。
我還得一日三餐的給她準備上。
回到顧家也不能休息,顧以軒非要帶著我繼續學做菜。
他說,我贖罪的心得堅定。
以前堅決不讓我進廚房的是他。
現在我切菜劃傷手,炒菜被油濺到,他會疼惜地為我上藥,然後堅定地讓我繼續學。
“老婆,我知道你委屈,可這是你欠她的啊。”
“老公陪著你一起幹,好不好,我們一起贖罪。”
現在想想,他究竟是要幫我贖罪,還是隻是在討好蘇樂熙?
我抱著這桶贖罪的湯去向醫院,卻見病床上被推向手術室的人有些眼熟。
是爺爺!最疼我的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