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序推開包廂門的時候,恰巧聽見裏麵的聲音,一群女孩坐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初戀的殺傷力到底有多大。
“阿恒,這會到你了,你可不能再甩賴了。”
聽到這個名字,顧時序頓住了。
他忽然好想聽聽江恒的白月光是不是自己。
江恒抿了口酒,半天,抬了抬頭,垂著眼眸。
手中的打火機一轉一轉。
“我和顧時序每次在床上為愛鼓掌,我的腦海裏都是顧淮安。”
“我靠近心臟位置有個紋身,那是一朵玫瑰,因為顧淮安第一次的時候,親了這裏,我到現在都沒洗。”
“嫁給顧時序,僅僅是因為他眉眼長的像他哥。”
“再說了,一個瘸腿的人,帶出去也不好看,都是玩玩罷了。”
她?竟然把自己當作替身?
還是自己親哥哥的替身?
那些話,猶如斷了刃的刀子,一字一句落在顧時序的心間,把他刺的鮮血淋漓。
顧時序手一鬆,外套墜落在地。
轉身離開了酒吧。
雨下的很大,豆大的雨珠落在水坑裏,濺起一處又一處的水花。
記憶仿佛又拉回從前。
顧時序認識江恒的時候,還是20歲的毛頭小子,江恒是顧淮安的同學,那年顧淮安帶著一堆同學回家,他躲在角落裏,看見江恒穿著一條奶白色的裙子。
站在光下,像仙女一樣。
隻那一幕,顧時序記了好久。
後來酒吧的一次意外,他遇見了醉酒的女孩正差點被人占了便宜。
那天的晚上他打紅了眼,衝過去把那幫人揍了一頓,腿卻不想被別人刺了一刀,落下了永久的病根,走路現在都一瘸一拐。
也就是那天,江恒哭的妝都花了,躲在他的懷裏,斥責他。
“你有病啊,你怎麼那麼那麼傻,為了我,你命都不要了麼?”
看著江恒哭,他隻覺得心攥起來的疼,鬼使神差的為她擦了擦眼淚。
後來,那晚的江恒勾著他的脖子索吻,眼底裏卻都是悲傷。
“時序,我知道你喜歡我,那我們就試試。”
她哭著在他那條瘸腿上落下一吻。
他喜出望外。
這麼多年,腿上的那塊觸目驚心的傷疤,他從未覺得自卑。
即便所有人都說他傻,所有人都嘲他瘸。
他也想過去複健,可是那時江恒說她不在意這些。
她趴在他的懷裏,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看他,眼裏都是心疼。
“時序,你怎麼樣我都喜歡,複健太苦了,我不想你受苦。”
她主動幫他推輪椅,主動介紹人給他認識。
她在每個雨天給他按摩熱敷隱隱作痛的傷腿。
冬天,她推掉所有工作,陪他飛到南方的海島,溫養他的腿。
人前人後,她給足了顧時序所有的體麵和關心。
可今天,昏暗的燈光下,顧時序卻聽見江恒一字一頓的說“一個瘸腿的人,帶出去不好看,都是玩玩罷了。”
他才知道,原來一切的一切,從頭到尾都是假的......
“我去,還是你牛逼呀,恒姐,你這一開口,把整個遊戲都結束了,下回再也不和你玩這個,你長的漂亮,還是這樣的情種,啊啊啊啊,我真的要羨慕死顧淮安了。”
“不過,他當年口口聲聲嫌你小,現在你也長大了,聽說顧淮安離了婚,馬上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你說顧時序會不會紅了眼,我都想到他趴在你頸窩裏哭的樣子,男人的淚,女人的興奮劑,話說你選誰?”
包廂裏人頓時熱鬧起來,所有人都上前打趣。
江恒笑了笑,沒回答問題,轉身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隻是道:“離婚是不可能的,不過,淮安如果需要我的幫助,我一定在所不辭。”
“博懷大愛啊,恒姐。”
江恒擺了擺手,似乎不再想談論這個話題,轉身走出去。
“不說了,我家弟弟給我做飯,一會又擔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