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公的白月光當成血庫後,我病死在了首富老公施舍給我的出租屋裏。
今天是我死後的第三天,六歲的兒子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玩玩具,割傷了手指,我沒有哄他。
他拆開餅幹,朝我的嘴裏喂食物,我沒有攔他。
他躺在我的懷裏,抓著我的衣服小聲喊著媽媽,我也沒有回應。、
手足無措的他找到了我的手機,給首富老公打去電話。
“爸爸,媽媽怎麼還在睡覺?”
男人轉手就發來了一張和白月光吃年夜大餐的照片,冷聲道:
“隻是睡覺,又不是死了。今天是除夕,我很忙。”
“告訴你那個不知所謂的媽,什麼時候她願意認錯了,什麼時候再來找我。”
電話掛斷,兒子愣了很久。
他從垃圾桶裏撿起了家裏最後一塊餅幹掰成兩半,喂到我的嘴邊。
“媽媽,我們也吃飯。”
1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但兒子已經習慣了。
他把餅幹小心地放到枕頭邊,然後才狼吞虎咽地吃了屬於自己的那一半。
摸了摸肚子,還是好餓。
兒子下意識看了看那塊沒人吃的餅幹,然後熟練地走進廚房,用杯子接了一大碗涼水喝下。
我的靈魂飄在空中,看到一幕心臟陣陣發疼。
這還是我那個隻要晚吃飯一會兒,就會嚷嚷著喊餓的安安嗎?
怎麼我才離開三天,就變成這樣了?
手機突然亮了一下,露出桌麵全家福的壁紙。
溫馨的房間內,霍城鈞攬著還沒睡醒的我和兒子一起對著鏡頭大笑。
八分相似的臉上是如出一轍的開朗。
那天我還在睡覺,霍城鈞帶著兒子躡手躡腳地走進來,小聲交談:
“安安,媽媽又睡懶覺了,我們一起把她叫醒好不好?”
兒子點點頭,笑得像隻調皮的小貓:
“好的爸爸。”
霍城鈞挑了挑眉毛,從身後拿出一根精致的羽毛筆,輕輕放到我的鼻尖。
一下,兩下,直到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惱怒地坐起身,拿起枕頭作勢要打。
“霍城鈞!”
男人求救似的將兒子拉到了身前。
“安安,快幫爸爸攔住媽媽。”
一陣雞飛狗跳。
溫馨的畫麵勾起了兒子的回憶,他驚喜地看著視頻中那根羽毛,眼神明亮:
“爸爸以前就是這樣把睡懶覺的媽媽叫醒的嗎?”
他放下手機,蹬蹬蹬地跑到床邊。
“媽媽,安安知道怎麼叫醒你了。安安要回到原來的家把羽毛帶回來。”
看著信誓旦旦往外走的兒子,我怔了一下,下意識想拿起地上的鞋子替他穿上。
可伸出的手卻毫無阻礙的穿過了半空。
是了,我忘了。
我已經死了,我不能再照顧我的安安了。
2
離開家,我跟著兒子去了霍家老宅。
今天是除夕,街道上到處都是煙花和爆竹的氣息。
混合著家人團聚的歡聲笑語,熱鬧得讓人心驚。
金碧輝煌的霍家老宅前,高大英俊的男人陪著一個年僅六歲的女孩,在院子裏打雪仗。
時不時還傳來男人溫柔的聲音。
“慢著點,別摔了。”
蘇欣站在邊上,眼裏都是滿足的笑意。
好一副其樂融融的幸福家庭。
兒子透過柵欄看到這一幕,眨了眨眼,有些難受。
從前,霍城鈞也常常在除夕晚上陪他打雪仗的。
抬手擦了擦眼淚,兒子踮起腳尖按下了門鈴。
很快就有人來開門,不是霍城鈞,是蘇欣。
是蘇欣。
“你怎麼來了?”
見到兒子,女人臉上的笑容立刻凝滯,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警惕。
她轉過頭看了眼無知無覺的霍城鈞,提起來的心微微放下。
再轉過頭來的時候,臉上隻剩下了厭煩。
“是不是你那個不知廉恥的媽讓你來的?”
“她沒告訴你嗎?這已經不是你的家了,趕緊滾,小賤種。”
兒子被她的惡意嚇了一跳,眼眶迅速變紅:
“你胡說!我媽媽才不是什麼不知廉恥,你這個壞女人!我要見我爸爸!”
他怒氣衝衝地瞪著蘇欣,像是個憤怒地牛犢。
蘇欣嗤笑一聲,趁著沒人注意使勁推了兒子一把。
兒子沒有防備,額頭重重撞上了鐵門,發出清脆的聲響。
“誰在那?”
霍城鈞心口一跳,問道。
蘇欣緊張地捂住了兒子的嘴,隨意敷衍了幾句。
“沒什麼,一隻貓而已。天氣冷,你先帶蕊蕊回去吧。”
等男人走後,蘇欣立刻在兒子的身上重重掐了一把,眼神陰狠。
“小賤種,你果然跟你那個媽一樣,就知道害我。”
兒子不停掙紮,鮮血混著眼淚一齊流下。
“呸!”
蘇欣嫌棄地啐了兒子一口,將他扔到了雪地上,
“真惡心。”
兒子爬起身,繼續喊道:
“你才惡心!壞女人!我要見爸爸,讓我見爸爸!”
蘇欣嗤笑一聲,十厘米的紅底高跟鞋踢了踢大門上為寵物專門開辟的狗洞,眼神玩味:
“隻要你願意從這個狗洞鑽過來,我就帶你去見你爸爸,怎麼樣?”
我站在邊上,死死瞪著蘇欣,眼睛幾乎沁出血來。、
她怎麼敢?
怎麼敢這麼侮辱我的孩子?
心疼和憤怒幾乎衝刷掉了我的理智。
我對著兒子瘋狂擺手,想讓他拒絕。
媽媽已經死了,媽媽不需要你為媽媽做這麼多。
安安,你走啊,你回家。
兒子抬起頭,視線穿過我看向遠方熱鬧的別墅。
“你說話算話?”
蘇欣愣了一下,接著就笑彎了腰,樂不可支道:
“當然說話算話。”
兒子咬了咬嘴唇,顫抖著趴下了身,僵硬地鑽過了那扇狗洞。
一邊鑽,他還一邊安慰自己:
“安安沒事,安安不想哭。”
“安安要叫醒媽媽。”
可眼淚還是不受控製,沾濕了衣領。
蘇欣拿出手機仔細地記錄著這一幕,眼裏的興奮和得意幾乎都要溢出來。
“安安真乖,不愧是程晚意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個賤種。”
“來,學狗叫一聲,讓阿姨開心開心。”
正高興呢,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喜怒不定的聲音。
“你在幹什麼?”
3
蘇欣表情一慌,連忙把手機扔在地上,將兒子扶起拍了拍他身上的泥土。
“沒什麼,安安來找你,我陪他玩了一會兒。”
“是嗎?”
霍城鈞有些奇怪,蘇欣卻又立刻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城鈞,你看外麵這麼冷,我們快把安安帶進去吧,別讓孩子感冒了。”
蘇欣皺起眉頭,臉上滿是心疼。
兒子也抬起頭,露出臉上的傷痕,企圖在霍城鈞的臉上找到一絲心疼。
希望爸爸能像從前一樣,將他抱在懷裏哄。
可霍城鈞隻是簡單掃視了眼兒子頭上的傷口,眼神微頓,帶著說不出來的憤怒:
“程晚意就是這樣當媽的嗎?先前利用兒子爭寵就算了,現在居然連苦肉計都能使出來。”
“以為這樣,我就會心疼是嗎?哼,她也想得太美了。”
他又看向蘇欣,語氣滿是心疼:
“欣欣,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有心人一次又一次利用。”
聞言,我和兒子都愣了。
尤其是兒子,他張了張嘴,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
“爸爸......”
也許是這兩個字觸動了男人,他皺了皺眉,眼神裏的寒意比風雪還要冰冷。
“說吧,這次又有什麼目的?”
“要錢還是要房子?”
兒子垂下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可他不敢反駁。
曾經他跟霍城鈞說過,蘇欣阿姨欺負他。
可蘇欣隻是哭了兩句,就讓霍城鈞相信是我嫉妒他對蘇欣好。
教唆兒子誣陷女人。
那一次,霍城鈞把我關進了地下室整整一周。
兒子也做了噩夢整整一周。
想到這,兒子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低下頭小聲開口:
“爸爸,我叫不醒媽媽,你能不能把你的羽毛筆送給我?”
男人心口一跳,下意識追問:
“什麼叫叫不醒?你媽媽她不是隻捐了400cc嗎......”
“城鈞!”
蘇欣及時打斷了他的話。
霍城鈞轉過頭,臉上帶著愕然。
“怎麼了?”
感受著男人疑問的眼神,蘇欣身子一僵,生硬地轉移話題。
“今天是除夕,安安要是回去晚了,晚意姐肯定會擔心的。”
“不就是根羽毛筆嗎,你趕緊給他吧。”
“別打擾他們過年。”
果然,霍城鈞很快就被轉移了注意力,表情微緩。
“欣欣,你還是這麼善良。既然這樣,安安你跟我來。”
一行人走進別墅,明亮的燈光下,兒子臉上的傷口顯得更加猙獰。
蘇欣的女兒走過來,打量了眼狼狽的兒子,好奇地問道:
“霍爸爸,這是誰啊?是小乞丐嗎?”
“好臟啊。”
女孩的童言童語讓兒子的臉色猛地漲紅。
他弱弱地看著霍城鈞,希望他能解釋一下,可男人卻像是被什麼刺激到了。
厭惡地看了他一眼。
“你媽就是這樣教你裝可憐的嗎?”
“以為把自己弄得慘一點,我就會心軟?”
“可笑!”
隨著男人的話落,兒子臉上的漲紅也逐漸褪去,變成顯而易見的蒼白和脆弱。
他想,爸爸是真的不愛自己了。
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再抬起頭的時候,霍城鈞已經上樓了。
隻留下蘇欣得意地看著他,眼裏滿是同情。
“嘖嘖嘖,真可憐,連你爸爸都不要你。”
“要不然你叫我一聲媽媽,我就勉強讓你住下,做我的寵物狗,怎麼樣?”
“你做夢!”
兒子緊緊握著小手,眼眶通紅,氣得身子都在微微顫抖。
“你才不是我的媽媽,我隻有一個媽媽,她叫程晚意,不是你!”
“你別得意,等我媽媽醒了,她一定會幫我報仇的!”
兒子咬著牙,聲音是那麼的堅定。
可我卻疼到幾乎窒息。
我不敢想,要是兒子發現了我再也醒不過來,他會有多難受?
他要怎麼麵對以後的風雨?
他才六歲啊。
眼淚模糊了我的視線,蘇欣也被徹底激怒了。
她眼珠一轉,在瞥到霍城鈞下樓後,突然摸了摸口袋,驚慌失措地喊道:
“我的手機呢?我的手機不見了。”
蘇欣著急地摸遍了全身,最後視線定格在兒子的身上,嘴角微勾:
“安安,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手機?”
4
兒子一驚,立刻反駁。
“我沒有,你的手機不是......”
“啪!”
剩下的話停在了兒子的口中。
霍城鈞一手拿著羽毛筆,一手指著兒子被打的紅腫的臉,眼含失望:
“我就知道你回來是不安好心!”
“之前被你媽媽教唆誣陷阿姨就算了,現在還敢偷人家東西,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子!”
“說,你把手機藏哪兒了?趕緊拿出來!”
我的大腦瞬間空白,瘋了似地衝上去擋在兒子麵前。
質問霍城鈞憑什麼打我的孩子。
難道蘇欣說什麼話,他都要信嗎?
可沒有人看得見我的憤怒。
兒子不敢置信地看著男人,眼淚像成串的珠子。
“我沒有拿阿姨的手機,媽媽也沒有教壞我,是那個壞女人她故意的。”
“她根本就沒有你想的那麼好,她一直在欺負我和媽媽,你被她騙了。”
兒子的哭訴沒有讓男人相信,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霍城鈞丟下手裏的羽毛筆,不由分說地將兒子按在地上,撕扯他的衣服。
“說,你把手機藏哪兒了?”
衣服一件件被當眾脫下,兒子的自尊心也像是這些衣服一樣,被霍城鈞踩在了腳底。
他奮力地掙紮著,像是無助的小獸。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拿。”
霍城鈞不停,反而手下更加用力。
掐的兒子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兒子疼的大哭,我也心疼得快要瘋了。
不停地伸手想把霍城鈞來開。
可我做不到,我隻是一團沒用的靈魂。
蘇欣好整以暇地欣賞著這一幕,眼裏的不屑幾乎凝成了實質。
隨著最後一件衣服被脫下了,兒子也不再掙紮,看著霍城鈞的眼裏也帶上了恨意。
見找不到東西,霍城鈞先是一愣。
可隨即,他發現了兒子仇視的眼神,理智徹底繃斷。
男人站起身,拽著赤裸的兒子扔到了雪地裏。
“既然你不聽話,那就跪在雪地裏好好清醒清醒。”
兒子本想起身,霍城鈞又開口。
“跪到我滿意了,我就把羽毛筆給你。”
5
刺骨的涼意瞬間侵襲了我的全身。
我知道安安會為了我聽話,可我真的不想要這種聽話。
兒子果然不動了,小小的人兒就這麼在出席的夜裏,跪在了冰天雪地中。
仍由風雪一點一點覆蓋全身。
蘇欣抱著女兒坐在溫暖的室內,假惺惺地問道:
“城鈞,安安還小,這樣會不會太殘忍了。”
霍城鈞眼神緊緊盯著窗外,恨鐵不成鋼:
“殘忍什麼?是他先做錯了事情。”
“要是連這點教訓都受不住,以後還怎麼做霍家的繼承人。”
蘇欣臉上的笑意一凝,眼裏的嫉恨幾乎要藏不住。
她沒想到都這樣了,霍城鈞居然還想著讓那個小賤種做繼承人。
可下一秒,她又掃視過地上被撕得破爛的衣服,心中安定。
在意又如何?還不是鬥不過自己。
想到這,蘇欣笑意越發濃厚,溫聲細語地轉移了霍城鈞的注意力。
窗內,是滿滿的暖意。
窗外,是漫天的風雪。
兒子終於堅持不住,倒在了雪地裏。
昏迷前,他還在嘴裏喃喃著:
“再堅持一會兒,爸爸消氣了,我就能叫醒媽媽了。”
兩個小時後,在書房工作霍城鈞終於想起了兒子,叫來管家。
“多久了?安安認錯沒有?”
管家麵色凝重,語帶遲疑:
“霍總,兩個小時了,小少爺已經在雪地裏暈過去了......”
“什麼?”
霍城鈞臉色一變,手裏的鋼筆掉在了地上。
桌上的手機也適時震動。
“喂?請問是霍城鈞先生嗎?我們接到報警,在您名下的一套出租屋裏發現了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