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歲晚躺在床榻上,見到賀銘來了,立馬轉過身背對他,輕聲啜泣著。
“你來幹什麼?難不成是惱我罰了你的心上人,找我撒氣來了?”
賀銘心疼地將林歲晚從被褥裏撈出來抱進懷裏。
“胡說什麼呢?我的心上人隻有你一個。”
“那江淮月不知天高地厚,擾了你的興致,我這次一定狠狠罰她,讓她長長教訓。”
“倒是你,本就身子弱,還為了這點小事鬧著不肯進食,要是傷了身子,豈不叫我心疼?”
林歲晚泫然欲泣,柔弱無骨般倚靠在賀銘的胸膛上,佯裝嗔怪道:
“我無名無分,又怎會惹你心疼?”
“倒是那江淮月,我剛才在裏麵聽見她說她有了身孕?”
提到身孕,賀銘眉目間滿是不耐。
“她怎麼可能有孕?不過是想逃脫懲罰的借口罷了。”
“晚晚你放心,等過幾日我就以她無所出為由,將她貶妻為妾,然後風風光光迎你進門。”
林歲晚把頭埋在賀銘的胸口,玉指輕輕打著繞,“要不還是把她給放出來吧?要是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不好。”
賀銘朗笑幾聲,親吻著林歲晚的發頂。
“再怎麼說,她現在還是將軍夫人,那些人不敢真的傷她,隻是嚇嚇她罷了。”
“還是晚晚好,凡事都為我著想,有妻如此,夫複何求?”
林歲晚被哄高興了,躺在賀銘的懷裏被他喂著吃水果,喂著喂著,二人就滾到了床榻之上。
而彼時的我,正在奴窖遭受燙肉扒皮之苦。
冒著白氣的開水從頭淋下,澆在我身上縱橫交錯的鞭痕上。
整個奴窖都回蕩著我淒厲的叫喊聲,身後的嬤嬤拿著鋼絲在我身上搓洗。
“要把身上的晦氣去幹淨了,才有資格做我們郡主的獸奴!”
我拚命護著肚子,痛得幾乎快失去意識。
“若賀銘知道你們如此待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聽我這麼說,行刑的嬤嬤也開始猶豫,麵麵相覷。
“等再過些時日,你就會被貶妻為妾,屆時我們郡主才是將軍夫人,不過是提前打殺一個賤妾罷了,將軍不會生氣的。”
郡主的貼身丫鬟碧桃走進來,一臉嫌惡地用帕子遮住口鼻,眉眼間難掩得意。
“你們盡管動手,替郡主處理了這個賤婦,郡主一定重重有賞!”
嬤嬤們眼睛霎時亮起,卯足了勁兒開始折磨我。
碧桃滿意地看著我的慘狀,她坐在椅子上,跟我講述賀銘和林歲晚此刻的濃情蜜意。
心中的絕望幾乎快將我淹沒,我抬頭,死死盯著她。
碧桃被我看得心底生出慌亂,她一巴掌扇在我的臉上,惡狠狠道:
“賤人!你瞪什麼瞪!”
“要不是我們郡主心善,你早就被千刀萬剮了!”
我嗤笑出聲。
林歲晚心善?這大概是我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冬日嚴寒,隻因為我不肯下水給她撿簪子,她就假裝跌落池水,說是我推的她。
賀銘命人打了我幾十個巴掌,我依舊不肯認錯,他便把我養的狗吊起來,逼著我道歉。
我拚命跪在地上磕頭認錯,求他放了我的狗。
賀銘卻說:“你竟如此在意這條狗?既如此,主人犯錯,就由畜生來受罰吧。”
他命人將我的狗扒皮剁肉,扔進了亂葬崗。
那日過後,我大病一場,閉門不出。
直到前幾日,我聽到了孩童徹夜的啼哭聲,才知道他們是林歲晚選定的獸奴。
一時心軟,我放走了所有的孩童。
第二日,我被人帶到了郡主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