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爸是個家暴狂，身上還背著三十四樁命案。

我媽不過是洗衣服太勤快，就被他用鐮刀狠狠地砍死了。

但因為我爸是精神病，所以他沒有被判死刑。

除夕那天，精神病院準許我爸回家。

這個消息一傳開，村裏的女人們就像瘋了一樣，爭先恐後地要嫁給我爸。

1.

大年三十清早，我正在門前忙活著貼春聯。

王嬸拎著大包小包的年貨，笑眯眯地站在院子裏：

“顧明，聽說你爸今天能回家了？”

“嗯，院方說過年了，讓他回來團圓。”

王嬸眼睛一亮，趕緊把手裏的東西往桌上放：

“這些年貨是阿姨特意給你們父子準備的。”

她搓著手，支支吾吾地說：

“實不相瞞，我對你爸...心裏頭一直有那麼點想法。你看，能不能在你爸麵前說上幾句好話？”

我手裏的對聯差點掉下來，難以置信地望著她。

要知道，我爸可是個家暴狂家精神病啊。

他手上沾了三十四條人命。

每一個死者，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除開我媽，其他三十三個女人嫁給他後，都沒撐過一個星期人就沒了。

有人是因為塗口紅太豔；有人是因為笑聲太響；

有人是因為睡前玩手機......

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成為他下手的借口。

因為精神疾病，每次他殺了人，法院都判定他不承擔刑事責任，隻能送去精神病院。

但奇怪的是，每次住院沒多久，他就莫名其妙地被放出來了。

看著王嬸一臉癡情的樣子，我忍不住勸道：

“王嬸，我爸精神有問題，性格特別極端，他隨時可能傷人的......您不擔心嗎？”

王嬸皺起眉頭，語氣不悅：“瞧你說的什麼話！”

“都是那些女人不懂得體諒他，活該遭報應！”

“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嫁給你爸！我一定能包容他的一切，讓他過上幸福日子。”

我還想再勸，王嬸已經搶著說：

“顧明，這事就全靠你幫忙了！”

說完，她就滿懷希望地離開了。

她剛走，村裏的女人們就像趕集似的湧進我家。

她們帶著各式各樣的禮物，輪番找我說好話：

“顧明啊，王嬸平日裏對你多照顧，這回該你幫幫忙了，在你爸跟前替我美言幾句。”

“隻要能嫁給你爸，我天天給你們父子做一日三餐，洗衣疊被，還能給你爸按摩捶背，保證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我在鎮上開美容院的！要是你爸願意娶我，我立馬把店關了，專心在家照顧你們。保證把你爸養得舒舒服服，天天給他按摩，讓他每天都能神清氣爽的。”

看著這些癡情的麵孔，還有堆得滿屋子的禮物。

我徹底懵了！

要知道，我爸的相貌身材其實很普通的。

說到性格脾氣，他可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

動輒就打人傷人......就連我這個親生兒子都怕他怕得要命。

真是搞不明白！

我爸到底有什麼魔力讓這些女人如此著迷？

2.

一個小時後，我爸從精神病院回來了。

我指著滿地的禮物，如實向他彙報：“爸，這些都是村裏嬸嬸們送來的。”

“她們都對你有意思，想和你結婚。”

我爸冷眼掃過，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仿佛這些讓我至今難以接受的事實，對我爸而言，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倆還沒說上幾句話，村裏的媒婆就來了。

她滿麵笑容，手裏捏著一堆照片。

“顧海啊，聽說你出院了，我特地來給你牽線搭橋。”

“這回想嫁給你的姑娘們啊，多得差點把我家門檻都踩塌了！”

說著，她掏出那一大把照片，遞到我爸麵前：

“來看看，有沒有你中意的？”

我爸瞥了我一眼，語氣冰冷地問：“顧明，你覺得哪個合適？”

一想到嫁給我爸的人都活不過一周，我就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沉默片刻，我認真地對我爸說：“爸，我覺得你還是一個人過比較好。”

聽到這話，媒婆輕拍我的肩膀：

“哎呀，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男人總得找個人照顧，難道你想讓你爸孤獨終老嗎？”

我沒吭聲，隻是直愣愣地盯著我爸，等著他的回複。

我爸的眼神淡淡地掃過我。

然後伸手在那堆照片裏隨便挑了一張，又笑了一下，說：“就她了。”

看到照片上的那個人，我驚得說不出話來。

怎麼會是她？？！

3.

從我有記憶起，我媽就已經不在人世了。

我爸一直在結婚、殺人、進精神病院這個循環裏反複。

每次他被送進精神病院，家裏就剩我孤零零一個。

九歲那年，我自己在河邊洗衣服，不小心掉進了水裏。

眼看就要沉下去時，一個村裏的大姐姐跳進河裏，把我救了上來。

她叫孫清月，比我大幾歲。

從那以後，每當我獨自在家，她都會從家裏帶飯給我吃。

還幫我洗衣服，陪我聊天解悶。

得知我在學校因為有個精神病父親而被欺負時，她還會氣衝衝地跑到學校，替我教訓那些欺負我的人。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也是我因為家庭原因，不敢表露心意的暗戀對象。

可現在，她的照片竟然出現在了媒婆手裏。

而且還被我爸選中了！

見我爸選了孫清月，媒婆笑著說：“顧海啊，你可真會挑。”

“一眼就相中了這裏麵最年輕漂亮，又能幹的姑娘！”

“以後，她肯定能把你照顧得妥妥帖帖。”

丟下這句話，媒婆就急匆匆地去報喜了。

我立馬衝出家門，像瘋了似的朝孫清月家跑去。

孫清月正站在院子裏，往常溫柔堅強的臉上，寫滿了期待和緊張。

顯然，她在等媒婆帶來消息。

我直接走到她跟前，開門見山地問：

“孫清月，你這麼年輕漂亮！”

“想找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為什麼非要嫁給我爸？”

看到我，孫清月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認真地回答：

“你怎麼會這麼問？難道你覺得你爸配不上我嗎？”

我急切地說：

“這不是配不配的問題，關鍵是他精神狀況不穩定，會傷人的啊！”

“你這不是在自尋死路嗎？！”

聽我這麼說，孫清月顯然有點生氣：

“那不是你爸的錯，是那些女人太蠢，照顧不好你爸，死了活該。”

說著，她目光堅定地看著我，補充道：

“如果我能嫁給他，我一定不會犯那些低級錯誤。”

“我會竭盡全力照顧好他，陪他到老！”

孫清月整張清秀的臉上都是不容動搖的決心。

看著她那執著的模樣，我才恍然大悟。

原來她之前對我那麼好，替我教訓那些說我爸壞話的人。

不是因為我。

而是因為我爸——

知道勸不動她，我強忍心中的酸楚，勉強笑道：

“那恭喜你如願以償了。”

“因為——我爸選中了你。”

4.

聽到我的話，孫清月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

期間，她反複向我確認了好幾次。

直到媒婆來傳達消息，她才真正相信了這個事實。

一向溫柔穩重的孫清月，在那一刻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激動和欣喜。

那興奮的樣子，仿佛得到了世間至寶。

媒婆一臉八卦地問她：“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辦喜事？”

孫清月毫不猶豫地回答：“就今天！”

“今天是大年三十，是個好日子，最適合辦喜事了！”

說著，孫清月看向我，鄭重地說：

“顧明，你回去告訴你爸，這輩子我一定不會辜負他！”

“......讓他安心當新郎，其他的事，我來張羅！”

看孫清月這副迫不及待的樣子，簡直像是對我爸癡迷到了極點。

我默默凝視著她的背影，轉身離開。

孫清月提出今天就結婚，我爸倒是沒說話。

他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仿佛發生的這一切都跟他毫無關係。

婚禮在正午匆匆舉辦。

遵循鄉裏的傳統，鄰裏鄉親都來喝喜酒。

大家見了孫清月都說：“你這丫頭有福氣了！”

孫清月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嫁給我爸似乎讓她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賓客散盡後，孫清月走到我身邊，認真地說：

“顧明，從今以後我就是你的繼母了。”

“我會盡心盡力照顧好你們父子，讓你們過上好日子。”

孫清月說話算話。

她在婚禮當天就搬進我家，還張羅著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除夕晚餐。

用餐時，她目不轉睛地望著我爸，臉上掛著甜蜜的微笑。

飯還沒吃完，孫清月就按捺不住了。

她眼裏閃著期待的光，迫切地對我爸說：

“老公，咱們先回屋吧？”

我爸看著她露出了第一個笑。

然後放下了筷子，牽著孫清月走進了房間。

看著他們匆忙離席的背影，我心裏充滿疑惑。

雖說是新婚之夜，但今天畢竟是除夕。

我爸可是個殺過三十四條人命的精神病患者。

他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能讓一向穩重的孫清月連飯都顧不上吃就急著回房？

為什麼村裏的女人都對他如此著迷？

這些問題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的好奇心驅使著我悄悄走到父親房間的窗外。

透過窗縫，我看見了令人意想不到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