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孤兒,欠顧氏集團老顧總一條命,後來老顧總去世後,我成了他兒子顧言君的秘書。
顧言君是個無賴。
他一邊寵著自己的白月光,一邊讓我去勾引商業勁敵何風霆。
我覺得何風霆挺好的。
結果顧言君不願意了!
1
今天是老顧總的下葬儀式,作為他的貼身秘書,我被特許進入顧氏墓園送別老顧總最後一程。
我望著陰沉沉的天,心也跟著沉了不少。
聽說,小顧總顧言君要繼承家業。
這位小顧總我見過一次,嬌縱任性,張揚狠辣,戀愛腦!
我在心底嘖了一聲,這些詞兒怎麼聽著都像形容女人的?
而我的新上司,就是他了。
老顧總是突然病逝,走的突然,留下了一堆爛攤子,我這忙的腳不沾地。
大廳內的喧嘩聲實在太大,引的我也多看了兩眼。
顧言君就這樣如同大明星走紅毯一般,戴著墨鏡一臉高冷的走進了顧氏大樓。
而顧氏年輕的姑娘們像是見了什麼吉祥物一樣,一個個麵犯桃花。
我撇了撇嘴角,這小顧總,被他裝到了!
雖有幸領教過顧言君的張揚狠辣,可我還是低估了他的魔性。
人外還人魔狗樣,無人看見時就開始本性暴露。
「秦秘書!給我換杯美式,困死我了。」
「秦秘書!你能不能快點啊,我都要睡著了。」
「秦秘書!把桌子上這些文件都堆一邊去,礙著我腳了。」
「秦秘書!樓下新開了一家淮揚菜,聽說很難訂到位置,我限你30分鐘內搞定!》
我端著咖啡進來時就看到顧言君雙腿搭在一堆文件上,頤指氣使。
我將咖啡重重的放在桌幾上,雙手撐在桌沿,目光冷冷的看著顧言君:「顧總,我給你五分鐘,要麼你走,要麼我走!」
顧言君收了腿,罵罵咧咧的起身離開。
我能聽見,他在說:「早晚開了你。」
嗬,我在老顧總手下這麼多年,什麼潑皮無賴沒見過,還治不了一個小顧總。
顧言君從前沒有插手過集團的事情,那件事後,一直在國外待著。
集團的董事們對於將集團交給顧言君打理都頗有微詞。
2
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能成什麼氣候。
所以自老顧總離世以後,顧言君的第一次很不容易。
「以往我們都是和何氏集團合作的,為何你這次要放棄和他們合作,非要同林氏攪合在一起。」
「就是,若是出現損失,你能承擔的起嗎?」
「言君啊,你還小,這商場如戰場,一步走錯,損失慘重啊!」
「林氏實力與何氏相差實在太大,你總得有個理由吧?」
顧言君雙腿搭在桌沿,瞧他這樣,我就來氣。
他清了清嗓子:「何氏那個叫何風霆的,他長的跟小白臉似的,上回還勾搭我看上的姑娘,我就是看不慣他,不願意跟他們合作,怎麼了?」
我有些不雅的翻了個白眼,董事會那些頑固們,更是氣得拍桌瞪眼。
「你你你!無知小兒,我看我們還是另外推舉人來管理顧氏,否則眾位連湯都喝不到了!」
「對!換人。」
我見事態不妙,老顧總待我實在不薄,這畢竟是老顧總的心願,我連忙打圓場。
「各位董事不要著急,我們顧總在和大家說笑呢,實際上......」
我話還問說完,顧言君就拍桌而起:「老子還不願意幹呢!辭職!」
他轉身就走,獨留我與董事在高樓大廈內淩亂。
真是孽緣!
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將顧言君說服。
我陪著顧言君去巡視顧氏集團的工廠,開始還挺正常,誰知他魔性大發。
「你這種組裝不對,會影響減震效果的。」
新來的工人看起來與顧言君年歲相當,見顧言君穿著華貴,也就默默忍下。
「這個也不對,會影響提速的。」
「還有這個,太劣質了,影響手感。」
那年輕工人忍無可忍。
「老子生產的是轎車,不是賽車,不懂別裝!」
「嘿!」
於是,堂堂顧氏總裁,和自己手底下的工人,在工廠裏打了起來。
3
熱度一度衝上了熱搜榜第一。
平息這條輿論,集團花了兩百萬撤熱搜,兩百萬撫恤工人。
我將簽訂好的合同扔到顧言君麵前,他倒是知道錯了,有些心虛:「秦秘書,我可是顧氏總裁,他竟然敢打我。」
得,還委屈上了。
此事雖然平息,但到底對顧氏有了影響,董事會又開始鬧騰。
顧言君說:「怕什麼,老子不幹了,辭職!」
諸如此類,我應付的很是疲憊。
常常對天長歎:「馬嘍的命也是命啊!」
在顧言君罷工的第五次,我去了天闕上園,顧言君的住處。
問了別墅內的傭人,才知道顧言君去了在車場。
有錢人的愛好就是買車,這我知道,顧言君為此還專門買了兩千平的場地放車。
有錢人,壕氣!
天闕上園很大,我坐著專車,去了車場。
可,誰能告訴我,為什麼還有一輛公交車?
這是什麼癖好?
見我來了,顧言君也沒有動,隻是坐在車裏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我看著這輛公交車.....好像有些年頭了。
我走上去坐在顧言君身旁也不開口,望向窗外,這裏風景實在開闊。
「秦秘書,你知道嗎?這輛車是我父親接的第一單生意,那時候他高興壞了,拉著我與母親展現自己的成果,這輛車的第一個客人,就是我和我母親。」
顧言君眼神有些落寞。
「後來我父親越來越忙,忙到連我母親去世,他都要不停的接電話,打電話,忙到一連幾個月我都見不上他。」
沉默良久後,就在我以為顧言君不會開口時,他又說道:「後來這輛車報廢後,我將它買了下來,如今它已經舊的不能再挪一步了,即使我找了許多人來修複。」
我望向顧言君落寞的神情,有些不忍。
「老顧總相信你,而我,也相信你。」
顧言君猛地抬起頭,有些驚訝,聲音有些輕。
「你都知道了?」
4
我輕笑出聲:「也不全知道,我隻知,你麻痹對手的戲碼有些幼稚。」
顧言君臉色有些不好,還有被我拆穿後的坦然。
「秦秘書果然和當年一樣,一樣聰慧......明日我會回到顧氏,還望秦秘書全力輔助我。」顧言君道。
「什麼?」我有些疑惑。
見顧言君不說話,我也不再追問,隻說:「為了老顧總,我會的。」
顧言君望了我許久,卻什麼也沒說,隻是低頭思索起來。
我任務已經完成,自然繼續回顧氏當馬嘍。
顧言君回到顧氏集團後,再沒有從前散漫的性子,他行事風格倒是頗有老顧總的穩重,但又多了些狠辣。
顧氏最近與B市合作的一個項目,已經到了簽訂合約的階段,卻臨時變了卦,這一筆項目牽扯數額巨大,若是失敗,顧氏的資金鏈就會出現嚴重危機。
顧言君眉頭緊鎖,手中的鋼筆已經被轉了十幾圈了。
顧言君說:「我要親自去趟B市,看看他們搞得什麼名堂。」
「我已經定了去B市的航班,我與你一起,B市還有許多老顧總的故交,或許能幫上忙。」
他抬眼看了看我,嘴角掛了一絲笑意。
「好。」
當天下午我與顧言君到了B市,在B市最大的雲端酒店入住,我們來的很匆忙。
我說:「我先去探聽一二,顧總您先休息一會兒,晚上B市有個晚宴,到時就能見到對方了。」
顧言君揉了揉眉心,站起身抽掉我手中的行李箱。
「不急,既是如此隆重的晚宴,秦秘書這身可不行。」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職業套裝。
確實!
顧言君帶我來到B市私人定製處,一進門,店員小姐姐就急急的走到顧言君身邊。
將我擠到一旁。
「顧總,正好新到了一批衣服,都是獨家,給您留著呢。」
顧言君有些不自在的咳了咳。
「咳咳。」
我心底冷笑,闊少的生活就是滋潤哈。
見我麵色嚴肅,顧言君拉起我的手。
5
他不管店員異樣的眼光,指著櫥窗裏那一身潔白緞麵禮服。
「就這個吧。」
我有些別扭,抽出自己的手。
顧言君隻是笑笑,沒有再無禮。
顧言君的眼光很好,這套禮服很合身,
隻是背後的拉鏈有些使不上力,我隔著門,喊了聲:「麻煩幫我個忙。」
身後傳來了動靜,背後的拉鏈應聲合上。
我轉過身看到是顧言君,嚇了一跳,麵頰有些發燙。
有些怒:「顧總,這是女更衣室。」
顧言君就像沒事人一樣,平靜的說:「她們幫我取衣服去了,隻能我幫你了。」
我心底暗罵一聲,轉身離開更衣室。
所以沒有看到身後顧言君牽起的嘴角和黏糊糊的眼神。
離開的時候,店員小姐姐的眼神有些曖昧,我回頭瞪了一眼顧言君。
他聳聳肩表示無辜。
晚宴開始的時候,我走在顧言君身側,為了細細介紹B市的人脈圈。
顧言君將手臂彎曲,看了我一眼。
我一臉莫名。
「今日你是以我宴會伴侶的身份出席,不是秦秘書,當然要與我一起。」
我略思索了下,挎上了顧言君的胳膊。
打工人能屈能伸。
我一眼就看到了對方公司的老總,我和顧言君對視一眼準備過去。
身後傳來一個人的聲音:「阿言哥哥。」
我感覺到了顧言君身體有些僵硬,他臉色有些莫名。
我轉過身,一眼就認出了說話的人。
也是一愣,白昭昭,顧言君的初戀。
當年我第一次見顧言君時,就是陪著老顧總去處理顧言君和白昭昭的事情。
那一年,我也才剛剛進入顧氏,也是第一次見到了權勢的力量。
白昭昭是白氏集團的千金,自小與顧言君相熟,兩家也有意聯姻,隻等白昭昭學成。
誰知那年白昭昭被人從高樓推了下來,顱腦損傷,被轉移到國外醫治。
6
顧言君找到那幫人,單槍匹馬,一死六傷。
我們找到顧言君的時候,他身邊躺著一具雙眼圓睜的屍體,和倒了一地的活人,他自己也是一身是血。
這件事被鬧得很大,顧言君差點蹲了局子。
後來,老顧總將他弄到了國外。
人們都說,顧言君愛慘了白昭昭。
我看向顧言君,默默的將手從他臂彎中抽出。
此刻他眼裏隻有白昭昭。
「昭昭,你怎麼回來了?什麼時候恢複的?」
「阿言哥哥,我終於見到你了。」
他二人旁若無人的站在一起,兩眼含情,相顧無言。
好一副久別重逢的溫情場麵。
可我要做那破壞美景之人。
「顧總,對方的梁總就在前麵,你看我們......」
還不等我說完,顧言君就牽起白昭昭的手。
「秦秘書,我現在沒有功夫,你找個時間,直接約梁總麵談吧!」
我暗暗咬碎了一嘴牙,顛公!這可是兩百億億的項目啊。
可我隻能應聲,眼睜睜看著顧言君帶著白昭昭走了
我拿起侍應生端過來的酒,一口飲下,喝的有些急,嗆得我眼淚都要出來了。
麵前突然出現一張帕子:「枝枝,為了這麼個扶不上牆的阿鬥,值得嗎?」
這世上,能叫我枝枝的,唯有一人,何風霆。
何氏集團、白氏集團和顧氏集團在A市三足鼎立。
何氏集團與顧氏集團在A市最大的競爭者,也是合作者。
何風霆是我讀商學院時最大的對手。
「何總多大年紀了?還問值得不值得這一套說辭。」
我忍不住嗆他。
「枝枝,你我許久不見,何必這麼針鋒相對。」
何風霆伸手拉過我剛剛沾了酒漬的手,細細擦著。
我有些麵熱,扯過他的帕子自己動手。
這人總是這樣。
「別老叫我枝枝,免得旁人以為我們很熟。」
「可不是很熟嗎?商學院的時候都是我在上,你在下。」
7
有時候真的很想爆粗口,不過是商學院時他總是排在前的第一名,我是跟在他下首的第二名罷了,被他這麼一說真是歧意頓生。
「不愧是何氏集團最年輕的總裁,年紀輕輕就開始神經!」
他朗聲笑了起來,他生的英俊,又是身價千億的年輕掌權者,這一笑引來了不少年輕女子的注視。
這些目光讓我如芒在背,忍不住逃離。
我轉身之時,何風霆想要跟出來,卻被B市的梁總絆住了腳。
我回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原來是何風霆搞的鬼。
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酒店時,我已經很是疲憊。
工作人員說顧言君讓我回來立刻見他。
就在我準備敲門時,顧言君打開了房門,他匆匆將門掩上,透過縫隙,我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白昭昭。
顧言君臉色有些不好。
「我們去你房裏說,昭昭睡著了。」
看著顧言君身上換了的衣服,我心中了然。
顧言君待下屬還不錯,尤其是我這種時刻賣命的馬嘍,給定的也是豪華套房。
我將我的猜想告訴了顧言君。
「我想應當是何風霆橫插一腳,但是如今應當還沒有敲定合作,梁總是隻老狐狸,他一定是在等我們與何氏火拚,想坐收漁人之利。」
半天沒聽到顧言君回答,我抬眼看著他。
他忽然道:「你與何風霆是商學院校友?」
我不知道他何意,隻是點頭。
「聽說何風霆很是愛慕你。」
他抬眼,我從顧言君的眼中看到了侵略,我忽然懂了他的意思。
冷笑道:「顧總是要我勾引何風霆?」
顧言君狀似無意的說:「秦秘書何必說的這麼難聽,何風霆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人物。」
顧言君眼中的冷意,讓我知道他是認真的。
我站起身,心底一片含量,商人逐利,顧言君更是。
「我可以答應,但是我有一個要求?」
8
顧言君雙手搭在上等皮製沙發的邊緣,表情漫不經心。
「秦秘書請說。」
「拿下這個項目後,我要辭職,這筆項目的提成我要拿兩百萬。」
老娘不幹了!辭職!
顧言君的臉色變得越來越,他雙手撐著膝頭,仔細打量著我。
我也不懼怕他,隻與他對視。
良久後,他收回了眼神。
「秦秘書胃口不小,不過,我可以答應你。」
為了盡快拿到項目離開顧氏,回到A市後,我開始馬不停蹄的開始運用身邊的資源。
我和顧言君整日悶在公司裏,一邊應對著何氏與顧氏董事會傳來的壓力,另一邊還要拖住B市梁總的決策。
連軸轉的生活讓我看起來有些疲憊,不知不覺,身體出現了問題。
我暈倒在了顧氏商務部,醒來時,顧言君就趴在我床邊。
這個顧言君,不說話得時候還是挺好看得,尤其是似笑非笑的眼睛。
我忍不住用手去摸摸他的眉骨,卻不想,他突然睜開了眼睛。
四目相對時,我感受到一陣寒風吹過。
我有些尷尬的不知所措。
「那個,我看你眉毛不錯,是在哪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