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
華麗的房間,柔軟的大床,一位病懨懨的少年在眾人的陪伴下躺在床上。
苗翠蘭關切的坐在床邊,眼睛紅紅的,顯然是剛哭過。
江飛奴神情複雜的看著檢查結果,在房間來回踱步。
江照夜端茶遞水,細致入微的照顧著病人。
“江子規......”江攏客氣衝衝回家,臉上巴掌印未消,又紅又腫。
“哎喲祖宗啊,小聲點。”苗翠蘭低聲嗬斥。
衝著病床努了努嘴,警告道:“你弟弟好不容易才睡著,你可別將他吵醒了。”
看著病床上麵黃肌瘦,弱不禁風的少年,江攏客的火氣頓時去了大半。
“你回來的正好,照顧一下子規,我們這邊有點事情要商量。”江飛奴上前叫走苗翠蘭和江照夜。
房間裏麵,隻剩下江攏客和江子規兩人。
坐在床邊,看著江子規睫毛抖動,江攏客皺眉道:“我知道你醒了。”
“子規,你之前用他的文章交作業也就算了。”
“可你怎麼能夠拿去參賽呢?”
“你這種行為,和偷竊有什麼區別?”
江攏客咬牙道。
江子規睜開眼睛,神態說不出來的虛弱:“五姐,你誤會我了。”
“現在被人抓包了,還誤會?”江攏客聲音拔高。
江子規顫抖一下,顯然被嚇到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他好。”
“為了他?”
要不是這話是從江子規口中說出來的,肯定反手就是一巴掌,這破理由。
“嗯!”江子規虛弱的點頭。
“媽媽一直覺得哥哥是災星,可惜哥哥沒有讀過書,更是同濟的學生,就連參賽的資格都沒有。”
“我隻是用我的名字,證明哥哥不是一無是處的人。”
“要是真的取得榮譽,我會告訴媽媽是哥哥寫的。要是沒有獲獎,沒用的人是我,也不會有人指責哥哥。”
說到此處,江子規啞然一笑,緩緩睜開眼睛:“對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
“不......不是。”江攏客頓時愧疚無比:“是我誤會你了。”
江子規見狀立刻轉移話題:“姐姐你的臉怎麼了?”
江攏客摸著疼痛的臉,心中一暖。
隻有江子規,會第一時間關心自己。
看著弟弟的憔悴,江攏客不想讓他擔心,搖搖頭苦澀一笑:“沒事。”
“和江北辰產生了一點誤會。”
江子規眼神瞬間暗淡:“都是我不好,自作主張,我給他下跪磕頭好了,他怎麼能夠怪五姐呢?”
“明明五姐那麼好,又願意教他讀書認字,還教他那麼多學術知識。”
“哎!”江攏客長歎一口氣:“子規,這不是你的錯,你就是心底太善良了。”
“要是江北辰能有一半好就好了。”
一番安慰叮囑,江攏客滿含愧疚走出房門。
可聽見,江飛奴等人麵色凝重。
“醫生診斷出來了,必須要換心臟,如果沒有好的心臟,子規活不了三年。”
這消息宛如驚雷落在幾個女人心頭。
苗翠蘭已哭的幾度暈厥。
江攏客也連連搖頭,不可置信的說:“怎麼會這樣?”
“可憐的子規。”江照夜更是哇的一聲哭出來:“為什麼是子規,為什麼討人厭的卻這麼命賤。”
江飛奴何嘗不是肝腸寸斷的難受。
可作為大姐,她不能軟弱,要扛起一切。
“目前我們隻能盡全力尋找心臟,在心臟找到之前,我們隻能盡一切可能滿足他的要求。”
“並且,一定要對子規隱瞞病情,不能讓他知道。”
“好!”幾個人剛答應。
身後便傳來一聲哭泣:“我......我隻能活三年了嗎?”
江子規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後,搖搖欲墜的說完這句話,雙眼一閉,昏倒了。
小區。
門剛打開,一個小孩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
五六歲的模樣,穿著精致的西裝,就算擺出了一副霸道總裁的姿態,可還是掩蓋不住奶呼呼的可愛模樣。
任誰回家忽然看見有外人都會嚇一跳。
還未開口,對方先發製人。
用那種拽拽的眼神盯著他,問了句:“你就是江北辰?!”
“啊,小屁孩,你是誰?”江北辰問。
小孩輕哼一聲,帥氣的撩發:“就是你拐走了我姐,讓她拋下我來你這兒吃飯的?”
姐?
吃飯?
再看看這張和墨寒酥有著八分相似的臉蛋,同樣的傲氣,頓悟了。
一邊換鞋一邊說:“所以,你是墨寒酥的弟弟?”
這麼說來,就是自己未來的小舅子。
看著他粉嘟嘟的挺可愛,忍不住上手捏了捏臉。
誰料小子勃然大怒:“混賬!竟然用你的臟手觸碰本少爺的臉。”
“啪”清脆的一聲巴掌,小奶娃一腳踢了出來,正中要害。
這別說,這勁真大!
江北辰當場給跪了,不得不說,真不愧是墨寒酥的弟弟。
關鍵是這小子絲毫不覺得有錯,還圍著江北辰轉了一圈,噴噴道:“還以為是什麼樣的大帥哥,就這模樣?”
“我姐姐眼睛不好嗎?怎麼看上你的。”
“她到底圖你什麼?”
江北辰疼的死去活來,這小子還在旁邊評頭論足。
氣的江北辰一把抓過小屁孩的手,對著他手腕上的兒童手表按了下去。
足足一個小時,墨寒酥才出現在門口。
素色的裙子,散落肩頭的長發,瞧上去那樣的溫柔嫻淑。
小屁孩一見,驚呼:“你誰?”
“墨寶,過來,我有話說。”墨寒酥“溫柔”呼喚。
墨寶天真上前。
“嘭”的一拳頭落在腦袋上後,他抱著腦袋蹲在門口哭:“嗚嗚嗚,怎麼是老姐。”
“這一身賢良淑德的打扮怎麼回事?”
“這奇怪的人妻感是什麼鬼?”
墨寶一邊哭一邊吐槽。
墨寒酥心情不錯,直接無視掉他的舉動。
正愁著沒理由來這兒的時候,江北辰打電話讓她來接墨寶。
這小子,總算是做了一件人事。
江北辰坐在墨寒酥的對麵,一臉苦澀的說:“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的。”
“我真的懷疑你還是我姐嗎?竟然能坐在這醜八怪麵前聽他說這麼久。”
“難道姐姐喜歡陰鬱男嗎?”
“口味這麼重嗎?”
墨寶還在旁邊拚命吐槽。
江北辰稍微一動,齜牙咧嘴。
墨寒酥瞬間緊張起來:“所以說,墨寶那一腳,打了你?!”
“啊......我原諒他了。”江北辰正想吐槽,室內溫度以墨寒酥為中心驟然一冷,趕緊改了口供。
卻也為時已晚。
墨寒酥轉頭獰笑,像是恐怖的惡魔凝望墨寶。
“你怎麼敢的?”
“斷我幸福生活,毀滅吧!”
“啊!”墨寶對視上這個眼神,驚呼一聲:“確定了,你真是我親姐。”
沒有一絲猶豫,五歲的身體像是泥球一般開溜。
可惜還未跑到門口,身體頓時懸空,已被倒提起來。
墨寒酥渾身籠罩在陰影之中,毫不留情抽出皮帶,捆住墨寶雙腿,倒掛在天花板上。
墨寶身軀晃動著。
一邊嗚嗚嗚,一邊哀求著:“錯了,姐,我錯了。”
“別叫我姐。”墨寒酥冰冷回複。
“大王,我錯了!”
墨寶發出一聲大喊。
墨寒酥直接將他遺忘,像個沒事人一樣,反而走到餐桌前一座:“上菜。”
上菜?!
江北辰心裏咯噔一聲:“完了,忘買菜了。”
看著那兩個活祖宗,江北辰苦澀的打開冰箱,翻出裏麵能吃的東西。
束起長發,紮成個道士頭,開始忙活。
墨寒酥坐在餐桌,雙手托著下巴瞧著廚房忙活的身影。
清爽的臉龐,他認真做事的側臉,好看到了骨子裏。
“大王......大......王......饒命啊!”
墨寶的聲音,逐漸微弱,越發可憐,被人遺忘,不......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