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首先迎來的是媽媽用盡全力的一巴掌,我的耳朵嗡嗡響,臉也肉眼可見的紅腫起來。
「跪下來,把衣服掀開!」
聽到這句話,我表情冷漠,身體卻條件反射的輕顫一下,這是媽媽慣用的體罰。
她抄起那根曾經把我手打斷的棍子,一下下幹脆利落的打在裸露的後背上,咬牙切齒道:
「1...2...3...10,讓你不聽話,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在別人麵前反駁我!」
我咬著牙,忍著不讓眼淚掉到地板上,因為哭的話,會再罰10棍。
「把新手機交出來!」
見我不為所動,她翻了個白眼,急躁的把我包搶了過去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找到了放在夾層的新手機。
「周小宛,如果還有下次,有你好看的。」
等她終於發泄完脾氣,我整理好衣服回到房間。
從抽屜裏掏出那個大學用的破舊手機,摩挲著屏幕上的裂痕,無法抑製的心酸湧上心頭。
從小到大,我的內心時刻都戴著媽媽為我量身定做的枷鎖裏,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意識到的呢?
是從幼兒園開始每天早上6點鐵打不動的早飯,就算冬天高燒40°也要起床。
是小學時看見和我交好的同學是班裏成績倒數,就把無辜的她攔在路上罵到哭著跑回家,再孤身一人去學校投訴班主任,和被罵的同學爸媽對峙。
以一己之力讓我在學校出了名,從此所有的同學和老師都對我避之不及。
上了中學之後,我主動的把自己孤立,遠離人群。老師一次次的找我談心說要團結友愛,多交朋友。
我隻是抿著嘴唇搖搖頭,說自己天生就不愛和別人來往。
青春的情愫就像朦朧刺眼的陽光一樣無法阻擋,在情竇初開的十幾歲年紀,我還是收到了情書。
是媽媽先發現的。
她照例檢查我的試卷時,在書包裏搜出了這封情書,折疊好的信紙隱隱透露出粉色小愛心。
「啪」的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我捂著火辣辣的臉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什麼?」
「這...這是別班的筆友給我寫的信。」
當我看到信紙,意識到不對勁想搶回去時,卻被她看出我在掩人耳目,猝不及防的又挨了一巴掌。
「小小年紀學會撒謊是不是,你們老師早告訴我了,說你在學校孤僻得很,一個朋友都沒有!」
提到我孤僻的時候,她的眼底浮現出一絲得意,隨後又怒視著我。
「周小宛,你要不要臉,我以為你終於開竅了懂得媽媽的辛苦,知道要好好學習,不去和學校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交朋友。」
「沒想到你竟然和哪個不要臉的搞上了,連情書都帶回家來了,你心裏還有我這個媽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