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顧帆喝醉後他的朋友將電話打到我這裏來時,我接起電話:
「我要睡覺了,你們愛送哪裏送哪裏去吧。」
結婚十年裏他一次又一次酗酒,一遍又一遍喊著白月光許夏至的名字。
我終於累了。
既然一顆心暖不熱,那也沒必要在暖了。
……
結婚十年我第一次睡了一個好覺。
早上我剛醒就對上一張怒氣衝衝的臉:「你昨天晚上為什麼不來接我?」
看著顧帆一副理所應當質問我的語氣,我隻覺得可笑。
「顧帆,你不是我兒子,我沒有義務去接你吧。」我推開他,自顧自的穿上拖鞋,然後繞過他去了廚房。
冰箱裏隻剩一點麵和雞蛋,我熟練的起鍋燒鍋做飯,完全將顧帆當做空氣。
「對不起,寶寶,我錯了。」
顧帆的認錯行為總是很快,快到和他屢次不改的行為一樣。
或許在他眼裏他不認為這是錯的,隻是安撫我的一種手段罷了。
「寶寶,你做的飯好香啊,我來打個雞蛋吧。」
顧帆從冰箱裏拿出雞蛋,一副好男人的樣子。
「寶寶,怎麼冰箱裏沒菜了,你也不知道添一點。」
顧帆最近出差出了大半個月,回來後三天兩頭都忙著去看他的白月光,哪裏知道我前段時間因為流感剛住了幾天院。
房子都是我昨天回來才打掃的,甚至上次吃完的碗筷還在洗水槽靜靜的放著。
顧帆的話說完,我隻感覺到無比的疲憊,那一瞬間我在想我這十年究竟是怎麼樣一場荒唐可笑的笑話。
見我沒吭聲,顧帆頓時急了:「寶寶,怎麼了?」
一臉的著急,像是很愛我一樣。
我抬頭盯著顧帆,那雙深情眼裏全是我。
我盯著他,久到他的眼神變得不自在才開口道:「沒事,我準備辭職了,最近手頭有點忙。」
顧帆啞然,他挑了挑眉,一臉震驚看著我。
畢竟我從前和他說我的工作就是我的命,除非有一天我死了,不然要將這份工作幹到退休那天。
「怎麼這麼突然?」顧帆一下子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不突然。」我關了火,從鍋裏盛出兩碗麵條:「上個月打算和你說來著,你不在。」
我以為說出這些話我會很難過,但真說出口是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簡單和坦然。
上個月我做好飯,顧帆剛坐下,凳子還沒坐熱,一道電話鈴聲響起,顧帆匆忙就往外跑。
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這個電話在顧帆每個醉的不省人事的夜晚一遍遍打來,一遍一遍訴說著他們倆的曾經。
也就是那天我做好了決定。
「這個卡裏沒有限額,你先去拿去用吧。」
顧帆掏出銀行卡遞到我手裏,一副好男人的樣子。
「不用。」我退回了那張銀行卡,連頭都沒有抬:「等會你收拾一下東西吧,這個房子我打算賣了。」
「秦時念,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顧帆的筷子吧嗒一聲掉在桌子上,一臉不可置信:「你到底在鬧什麼?」
「我沒鬧啊!」我吃著麵頭也沒有抬。
「這本來就是我的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