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我一臉坦然,其他人也都輕鬆了下來。
“還用帶其他人嗎?眼前這不就是?”有人笑著指向了沈薇。
“就是,你小子當初為了她,高考自願降一百分,就是為了和白月光去一所學校。”
“對啊對啊,當年沈薇做手術,你不但散盡家財,連血都輸了不知道多少,要我說,沈薇這不得以身相許啊?”
我努力保持麵部平靜,其實心下早已經酸澀一片。
原來前一世,顧淮跟我說的高考成績是假的,他說去做三個月地震誌願者是假的,說生活費不夠吃飯也是假的。
可我是實打實心疼他的臉色蒼白,餓著肚子省下生活費寄給他。
我在上課之外打五份零工,光是因為低血糖就累暈過三四次。最危險的一回,差點被卷進公交車的車輪下。
結果我的血汗錢,被用來給另一個女人補身體。
我已經吃不出菜的味道,不覺之間,嘴裏越來越苦,越來越鹹。
這感覺好像前世臨死的時候。當時我懷胎八月,正趕上搬家。我費力把家具搬到沒有電梯的六樓,忽地腹部一陣劇痛襲來。
顧淮從頭到尾都不在,因為那天沈薇剛剛入職,他陪她去辦理手續。麵對我的求救電話,他掛斷了一個又一個。
我苦苦熬著等救護車,以至於咬破了牙齒,流了滿嘴的血都不知道。
當然,最痛的是我的心。
“你們再多話,我可就要走了。”沈薇還是那麼落落大方,拎起了包。
“淮,小安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你記得送送。”
“不用了。”我還沒出聲顧淮就站起身,“她那麼大人了,哪還要我送。倒是你剛剛留學回來,好多地方都不認識了。”
周圍一片起哄聲。顧淮滿眼都是她,而沈薇則是抱歉地看了我一眼,“小安,淮這樣安排可以嗎?”
我擦了擦嘴:“嫂子你也太客氣了,哥想怎麼辦不是他自己說了算嗎?”
“再說了,就算嫂子不介意,我也得替哥避個嫌,這種事情哪有問我的道理。”
我的聲音平靜,顧淮意外地看了我一眼:“許安,你不用對沈薇這麼陰陽怪氣,我送完她就會來送你。”
我連話都懶得說了,直接擺了擺手,拉著關悅搶先出了門,直奔向美甲店。
不到兩小時,顧淮的電話打了進來。
“你怎麼不在飯店了?”
“你有什麼事嗎?”我並不理會他的問題。
他頓了一下。“許安,你真不用這樣,我純粹隻是因為沈薇剛回來,多年未見,哪怕是同學都得熱情點吧。”
“隨便你。”我和關悅專心致誌看著美甲圖案,“要沒事我就掛了。”
“小安,”他難得喊我小名,“沈薇剛回來,一切都才起步。”
“你不是在世界五百強企業裏上班嗎?能不能內推她一下?”
原來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出來。且不說我才入職一年,根本就沒有話語權。
就算我說了能算,憑什麼要幫沈薇?
我當時為了得到這份工作付出了多少,顧淮又何曾幫過我?
“小安,你在聽嗎?”話筒那邊傳來他急切的聲音。
我心頭一陣煩躁,直接掛斷了電話。
沒想到,顧淮第二天竟然帶著沈薇敲開了我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