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意外失火,爸爸拚死救出妹妹,自己卻重度燒傷,急需輸血搶救。
我身處異地,求未婚夫幫忙,他卻說存血不足,轉頭調動全城血庫,隻為救輕微燙傷的妹妹。
絕望之際,顧景辰開車出現,帶著我的600ml血趕往老家。
我失血昏死在路邊。
等醒來時,顧景辰告訴我爸爸失血過多而死,我因為磕到石頭,麵部毀容。
他捧起我纏滿繃帶的臉,承諾會用一輩子彌補我。
結婚三年,懷胎六月的我再次昏迷搶救,卻意外聽見他和醫生的談話。
“三年期已到,可以二次取皮嗎?婉婉整容著急用。”
“夫人恢複的很好,可以取,雖然是親姐姐,但排異反應仍有可能存在。”
“她的血都輸給婉婉了,皮又怕什麼?都是第二次了。”
原來我一次次的瀕死搶救,換來的是林婉婉更漂亮的誕生。
我因愛而瘋長的皮肉,不過是他眼中取之不竭的原料。
我累了,該去見爸爸了。
......
死寂的病房裏,隻有呼吸機的響聲。
門外走廊,醫生頗為驚歎:
“您已是有家室的人,卻為林婉婉做到這般,圖什麼呢?”
顧景辰滿目虔誠,自嘲地笑了:
“隻要她開心快樂,我願意獻上一切,她就是我的美神維納斯,我又怎麼敢褻瀆她。”
醫生好心提醒:
“夫人現在有孕在身,大麵積取皮很可能出血嚴重,稍有不慎就會致命。
“況且普通病人毀容後,心理都會受影響,甚至出現自殺傾向,三年取兩次麵部的皮膚,我怕夫人以後都無法正常生活。”
“我們更建議從林婉婉自身的後背取皮,排異反應更小,恢複也會更快......”
顧景辰急於打斷醫生的話,
“後背那麼粗糙的皮膚,根本配不上她,我不允許她身上出現任何傷口!”
“婉婉最愛漂亮,上次割壞雙眼皮,就差點放火自殺,萬幸隻是輕微燙傷,要不是我提議給婉婉植皮,她恐怕一輩子也走不出陰影,我怎麼敢再次拿她冒險。”
醫生歎了口氣:
“還是盡量在生產之後取,夫人活下來的可能性更大,隻是二次毀容再加上產後抑鬱,哪個女人都很難挺過去。”
他眉眼難掩得意:
“我的愛足以讓她長出血肉,孩子和她,我都能保得住。”
淚水奪眶而出,滑至耳後,卻忽感一陣刺痛。
那裏剛被醫生剝落的皮膚,是林婉婉麵部植皮前的試驗品。
哪怕是第二次了,他還是不放心。
我踉蹌地走到落地窗前,急切地想看清自己的模樣。
綻放的煙花照亮玻璃,映出八塊齊齊整整的傷痕,大腿,胸口......
細數起來,婚後三年,我剛好昏倒八次。
細嫩光滑的皮膚,是他獻給林婉婉的禮物。
全身唯一平整的地方,是我長滿妊娠紋的肚子。
為了給林婉婉換掉燒傷的皮膚,他不惜毀掉我的整張臉。
他明知大火的真凶是林婉婉,明知那600ml血是我跪地磕頭求護士抽的。
卻仍然把父親生的希望給了一心求死的人。
三年前,爸爸死了,而我僥幸逃脫,躲在自以為救贖的婚姻裏,舔舐傷疤。
三年後,還是輪到我了。
鏡中,臉上的皮膚剛剛長好,隱約還能看見三年前留下的縫合線。
寶寶出生看到一個纏滿繃帶的臉,會不會嚇哭?
我忘記了疼,用力地扯拽著臉頰。
他不知什麼時候趕來,一手抓住我的手腕,一手迅速拉上了窗簾。
力道很重,我吃痛地吸氣,他才慌亂鬆手。
“別掐自己的臉,我會心疼的,我們不是說好了,在病徹底好之前,不能照鏡子嗎?”
“約約要是實在想看,就看向我的眼睛,在那裏,你永遠是最美的模樣。”
這樣動人的情話,騙了我千百次。
可眼睛不會說謊。
它在告訴我,顧景辰的心裏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他看中的自始至終都是我的皮肉。
我不死心,哽咽地問:
“若是再次毀容呢?”
“那我就受累多多照顧你嘍,作丈夫的哪會嫌棄自己的妻子。”
話說得密不透風,唯獨沒否認我的疑問,他心裏早就答應了林婉婉的請求。
他把我抱回床上,不敢耽擱一秒,忙用毛巾冰敷。
困到睡著時,他口中喃喃:
“婉婉,我會替你守好你的東西,再等三個月。”
話音剛落,窗外煙花綻放出“婉婉”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