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倩雪立刻黑了,可她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下一秒立刻像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一樣,再也沒多說一句就快步跑開了。
而我低頭心疼地撫摸著天天的遺物。
“兒子,不要傷心,爸爸去帶你回家。”
說完,我開車去了醫院。
路上接到了醫生的電話,他說:“天天的屍檢我們已經做完了,除了這次墜樓砸傷的傷以外,他全身將近一半骨頭有陳舊性裂痕,身上隱蔽處皮肉都爛了,是長期受到虐打的證據。”
我壓抑住顫抖的聲音,努力平靜說:“好,保留好證據,我要讓陸青元進去吃牢飯。”
我剛停好車走進醫院裏,卻看到熟悉的醫生匆匆奔來。
“不好了,林廷,我們做完檢查剛準備轉移走天天,他卻被人強行帶走了!”
我聞言急忙跟著醫生去看情況,卻發現天天被帶到了捐獻室。
周倩雪赫然站在病床前,僅僅一張白布之隔就是她的兒子。
她正在流淚,卻不是為了天天流淚,而是握著陸青元的手說。
“太好了,適合移植給小樂的皮膚終於找到了。”
我心頭一震,剛要衝進去,卻被周倩雪帶來的人死死按在門外。
“周倩雪,你瘋了,這是天天!你兒子屍骨未寒,你為什麼要把他拉來這個地方!你忍心扒掉他的皮嗎!”
周倩雪抹掉了眼角的一滴眼淚,滿眼厭惡與了然。
“我就知道你要來搗亂,所以提前帶了人來。”
“小樂的皮膚被燒傷後,一直被人嘲笑,自卑了好久,不管你說什麼,今天這個皮膚我一定要給他移植!”
可小樂不僅不自卑,反而借著可怖外表囂張至極。
他曾經在冬天扒光了天天的衣服,讓十幾個人輪流騎在他身上侮辱謾罵。
天天的膝蓋腫得老高,陸青元把他領回來時卻偽善至極地說。
“是天天自己玩冰摔的,小樂在旁邊勸了好久都勸不動,天天還罵小樂醜八怪,把他推下雪坡時自己摔到了膝蓋。”
周倩雪不疑有他,責罰天天大雪裏跪了一整晚。
從那以後,天天的腿就不能正常走路了。
如果她掀開白布,就能看到底下的就是她的兒子。
可她隻揭到下半身,看到那雙扭曲變形的腿就皺起了眉頭。
“從哪裏找來的野孩子?不會每天挨打吧,這腿讓我惡心到想吐。”
“青元,一定要用這具身體嗎?”
陸青元握著她的手,堅定地點了點頭。
她把白布扔回去,又用嫌惡的眼光打量了片刻,才不情不願地說:“行吧,那就開始移植手術吧,皮膚一定要剝得完整點。”
“能用的地方都切了,我要保證小樂的手術萬無一失。”
無論我如何拚命掙紮,卻隻能被關在門外。
眼睜睜看著他們將天天推走,雙手重重錘向牆卻無可奈何。
陸青元出來時如看喪家之犬一樣看我,眼神鄙夷。
“你兒子怎麼現在才死,我想把他這身皮剝下來給小樂用很久了。”
“上個月他本該死在火裏的,其實家裏起火第一時間,倩雪就通過家裏監控知道了,可她沒選擇跟你的隊員說天天的位置,而是讓他們先救了小樂。”
“她說‘天天殘了她可以養他一輩子,可一想到小樂會受傷她就心疼得要命’,她的心都在我們父子這裏,你說你拿什麼跟我爭?”
我再也沒忍住,直接揮拳向他的臉砸去。
可還沒碰到,就被突然衝出的周倩雪重重推開。
她把陸青元護在身後,對我滿臉怒意。
“林廷,青元掏心掏肺對你,你卻對他動手?你這個分不清是非黑白的東西!不知廉恥的白眼狼!連青元的萬分之一都不如!”
“還有林天,你們父子倆一個比一個更讓我惡心!公平競爭得不到我的心就玩陰的!用盡齷齪手段!”
“快道歉!除非你想讓天天失去媽媽!”
我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淚:“我說了多少次,天天死了,他再也不用叫你媽媽了。”
周倩雪咬牙切齒道:“行,如果你非要說這種荒唐話,就別怪我動真格的。”
她轉手打給秘書:“動用我的人脈,幫我查一下林天被藏到哪裏去了!”
秘書那邊卻頓了頓,猶豫著開口:“周總,我早就想打電話告訴您了,您兒子已經死了,被陸青元從四樓上跳下來時砸中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