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被收購後,我拿到一百萬賠償款,經理讓我不要和家裏說。
經理說,他見多了親情在金錢麵前的脆弱。
我開玩笑說,“你是被生意場熏染壞了,我的家人不會。”
我哭著打電話給媽說,“公司倒閉了,想回家啃老。”
媽吭吭哧哧半天,“那先回來吧。”
我衝經理揚了揚眉。
經理塞給我一個隱形攝像頭,我沒想到,攝像頭讓我看清了他們的邪惡本性。
......
經理把我送到車站,叮囑我一定不要說補償款的事,有事及時聯係他。
又把他的電話設置成緊急聯係人。
“你真是老了,囉嗦多少遍了。”我斜著眼調侃著王雲生。
確實,我的父母有點懶惰自私,也很偏心。
父母愛幼子,人之常情,還不至於為了錢害我。
想著王言生一直比較照顧我,也是為我好,我乖巧地點了點頭。
“沒和你商量,絕對不透露半點錢的事。這下放心了吧。”
王經理無奈摸了摸我的頭,說聲,“好了,自己一切小心。”
我拍了拍他肩膀,開心地上了車。
下了車,我打電話讓爸來接我。
爸隻說了一句,“忙著呢,你自己打個車吧。”
聽著對麵劈裏啪啦的麻將聲,我心裏有些不舒服。
下午兩點,終於到了家。
我媽開門後,穿著睡衣嘟囔一句,
“怎麼現在才到家,耽誤我午睡。”說完又打著哈欠回了房。
隨著“砰”一聲關上的房門,我心裏有些失落。
怎麼問都不問一句?
往年回家,媽都會提前做好菜,一家人整整齊齊在客廳等我。
難道是今天天氣太熱,她不舒服?
到了我的小房間,看著光禿禿的床板,我歎口氣,從櫃子裏拿出被子鋪在下麵,勉強鋪上被單先躺一下。
到了晚上,媽媽乒乒乓乓地跺著菜板,
“年紀輕輕,不知道幫我做飯,真當自己是大小姐。”
我忙拿過菜洗起來,詫異地想著,我什麼時候當自己大小姐了。
初中就跟著奶奶擺攤,高中開始打零工,大學畢業上班,月月給家裏打錢。
他們現在吃得住的全都是我的錢。
我覺得不對,媽心裏憋著氣呢。
我放下菜摟著媽的脖子,撒嬌道,
“媽,是不是爸天天打牌,你生氣了?放心,回頭我說他。”
媽一把推開我,叉腰怒斥道,
“你說說,你怎麼突然不上班了,家裏四處要花錢,你弟也二十四了,彩禮還沒著落呢。”
“你不上班,吃家裏的喝家裏的,這一家子怎麼過。”
我剛想說,不是不上班,是公司被收購了,而且我有一百萬補償款,突然,我想到王言生的話,心裏咯噔一下。
晚上吃飯,我媽問我什麼時候出去找工作。
我實話實說,暫時不準備出去了。
弟弟許寶貴啪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你不工作,咱家吃什麼,我已經二十四了,沒錢怎麼談女朋友?”
我也啪一下摔了筷子,“你談女朋友關我什麼事?沒錢不會自己掙。”
我從心裏就反感許寶貴,二十多歲,天天四處瞎逛,從沒想過找個班上。
許寶貴還沒說話,我媽一巴掌拍到我頭上,
“怎麼和你弟說話呢?家裏省吃儉用,供你成大學生,給你弟掙錢不應該啊。”
“媽,他自己沒手沒腳啊,我還能管他一輩子。”
“當初是他自己不好好讀書,又不賴我。”我紅著眼眶,委屈地盯著麵前的飯碗。
“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占了老許家風水,咱家大學生就是我,用得著看你臉色。”
“算命的說了,咱老許家祖上庇佑,命裏該出一個大學生。”
許寶貴斜著眼,憤憤不平地指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