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迎來了第一場雪。
有人給我單薄的肩膀上披了一件風衣,是我的貼身侍女劍蝶。
「娘娘,外頭都在傳是您勾引了裕親王,都是些下流話,太過分了!」劍蝶直言直語,為我打抱不平。
「無礙,讓他們傳吧。」我已不在乎所謂的名節,我隻想著西南邊境的天是不是比這京都還要冷?
我加快了手中的縫製速度,我在縫製厚實的護膝,用的是上好的皮料。
「娘娘,這護膝您是縫給表少爺的嗎?」劍蝶麵露悲色,她知曉我和表哥的情誼以及表哥那慘痛的過往。
我十歲時,父母雙雙病亡,舅舅將我接去侯府居住,視若己出,費心教我琴棋書畫和女工。
我畫盡府中花草樹木,唯有表哥練劍的身影,我百畫不厭。
表哥手中執劍,心懷家國,決心繼承舅舅的壯誌,統帥三軍,徹底將南方蠻族平定,保趙氏江山百年太平。
他的劍勢如同他的名字淩少軒一樣,淩空撲殺,少年意氣,英姿勃勃。
每一劍都飽含著他上陣殺敵,保衛江山的決心。
可趙氏皇室是怎麼對他的?
宮宴上長樂公主對表哥見色起意,求先皇賜婚。
表哥婉言謝絕,「臣畢生所願,隻為竭盡全力助父平定蠻族,守護趙氏河山,實在無餘力服侍公主,還請皇上恕罪。」
公主府中男寵無數,表哥不屑爭寵,更重要的一點,成為駙馬後就無法位列重臣,上陣殺敵了。
公主癡笑,問出一句荒唐的話:「你是嫌本宮不夠美嗎?比不上你旁邊這位表妹?」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我,我從容應對,稱讚公主自然是最美的。
自那以後長樂公主時常來侯府,纏著表哥不許他練劍,淨做些荒唐的事,諸如吟唱淫詩豔曲,弄舞醉臥廳堂之類的。
盡管表哥已經拒絕得很徹底了,但公主依然置若罔聞,每每來侯府都要弄得人仰馬翻才肯罷休。
為了讓表哥專心練劍,我費心和公主周旋,她喝醉了都是我吩咐侍女扶去休息,還要親自給她煮醒酒湯。
後來她再來多半是為折磨我,指使我做些瑣事,甚至還將我推進了湖裏。
這事我沒告訴表哥,不想表哥因此得罪公主,影響他不久後的校閱。
校閱是伯爵子弟間的考試,能力出眾者便可如父祖一般,從上征伐,入侍帷幄。
在校閱的前一晚,公主竟施計將表哥騙去郊外。
表哥以為是我去寺廟上香返回途中遇到匪徒,心裏焦急顧不上懷疑就去了。
那晚是初雪,表哥回來時身染寒霜,見我無礙,鬆了一口氣。
表哥還說此番已與公主說明一切,他決然不會成為她的駙馬,也望她成全他征戰沙場的夢想。
公主說可以成全他。
我心裏鬆了一口氣,沒有想到一向荒唐霸道的公主,也有甘願成全他人之時。
第二日宮中傳來消息,長樂公主用白綾自縊,已死多時。
表哥被急召進宮,無法參加校閱,舅舅急忙進宮求情。
我沒有想到那好色荒唐的長樂公主會自縊,何苦為了我表哥一人,放棄她府內若幹男寵和尊貴的地位?
所以我說,公主是個瘋子。
趙墨寒也是個瘋子,狠毒陰鷙,他派人將表哥擄去郊外,扔在冰湖之中。
就是在那一片郊外,曾經公主約表哥見麵的地方。
表哥馳騁沙場的理想,就這樣徹底葬送在了趙墨寒的手中。
表哥因長時間浸在冰水裏,故得風痹症,疼痛遊走,痛無定處,此生再也無法提起長劍。
趙墨寒剝奪了表哥的理想,還將我從表哥身邊剝離。
其後半年,趙墨寒逼宮坐上皇位,強行納我入宮,而表哥哀莫大於心死,隨舅舅去了西南邊境,不是以少將軍的身份,隻是以家眷的身份。
我的淚悄然落下,滴落在快要縫製好的護膝上,浸潤了藏在裏麵的一張紙條。
是我寫給表哥和舅舅的,隻有一句話,那就是造反!
三日後,原本被趙墨寒禁足罰思過的裕親王,秘密逃走,欲逃回封地,行造反之事。
趙墨寒親自率兵截殺,將其人頭斬於馬下,懸於城門之上,是為威懾其餘三位親王。
責刑罰,重則抄家他還徹查與裕親王有牽扯關係的大臣,輕則杖入獄,是為肅清朝堂異己。
一時之間,不論是朝堂還是民間都驚懼於趙墨寒的暴戾恣睢。
我隻細細思索他這樣的治國手段,能在皇位上坐多久?期望他越來越殘暴,最好顛覆了天下人的心。
冬夜的風尤為濕冷,門被重重推開,風中似乎襲來一股血腥氣。
是趙墨寒!
他沒有脫衣就從背後緊緊抱住了我,這是他從來沒有過的急躁,恨不得將我的骨頭都揉進他的身體裏。
他粗暴地撕開我的衣衫,氣息粗重,大手肆無忌憚地在我身上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