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陳汐丟在了醫院,女兒萍萍由家裏請的保姆照顧。
可下班後我剛上車,卻接到了女兒兒童手表的電話,她帶著哭腔,泣不成聲:
「爸爸,救命!媽媽她打我!她說她要刮花我的臉!」
還沒等我接著詢問,電話便被突然中斷。
我心急如焚,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一路上,連闖了好幾個紅燈,趕到家門時連鞋都跑掉了。
「張嬸,萍萍!」
客廳,空無一人。
衛生間卻斷斷續續傳來不小的動靜。
等到我走近時,裏麵卻爆發出叫罵:
「是不是你要殺我?我的病是不是你害的?」
我一腳踹開衛生間的門,發現萍萍正以一種詭異的姿勢坐在地上。
花灑的水肆意地澆著,淋了我滿身。
此時陳汐正揪著她的衣領,拿著美工刀貼著萍萍的臉蛋:
「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萍萍的嗓子都哭啞了,小手不停地擦著臉頰,絲絲暗紅還混著水順著臉頰留下來。
見到我,嘴角無力地揚了揚:
「爸爸......救我。」
我的心像是被活活剜了一樣疼。
我當場一腳將陳汐踹翻在地,把她按在地上,搶過美工刀。
把萍萍送出去後,我反鎖上衛生間。
陳汐看見我,抓了抓頭發,露出一副猙獰的表情:
「我的胸口......好痛!」
「你是誰?我又在哪裏?你是來勾我命的陰差嗎?」
我笑道:
「你猜對了。我是來勾你的命的!」
此時的她雖然披頭散發,行為癲狂。
像極了瘋子。
可我知道,她分明是裝的。
有些時候,下意識的某些行為或者動作可是會出賣人的。
我扯著她的頭發,給了她兩巴掌。,嘴裏喊道:
「陳汐,你醒醒!我是沈時啊!」
她捂著臉,暗暗力道讓她痛得叫出聲來。
我又拔下花灑,直往她的麵門上衝。
既然在我麵前裝瘋,我不介意陪她好好演一場戲。
沒過一會,她似乎是回過神來。
先前那副癡傻瘋癲的表情逐漸恢複正常。
她緊緊握著我的手,柔聲道:
「沈時,是你啊!我的頭好痛......我是不是快死了?」
看著她那死魚樣,我收起上揚的嘴角。
我提議出門陪她散散,她虛弱地點了點頭。
可剛走出家門沒幾步,她的身子又軟了下去。
「老公,不要......不要!」
空蕩的樓梯回響著她的尖叫哀嚎。
這不,隔壁的王嬸剛好回來,看見躺在地上的陳汐,放下菜籃就要扶:
「汐妹子,怎麼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王嬸,我不想去醫院了......我得了癌,活不久了。」
「可我老公寧願把我丟在醫院不管,也不願在我走之前的最後一刻陪我,甚至連我一直喜歡的包包都不給我買。我還不如直接跳樓算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要跳樓,被王嬸一把拉下。
一時間,整個樓的人都開門出來圍觀。
陳汐像倒苦水似的把她的「悲慘經曆」添油加醋,在場的人都聽得唏噓起來。
更有幾個熱心人士指著我的鼻子罵,揚言要教訓我:
「你愛人都快死了!你如果愛她,就應該趁著她最後的日子好好陪他,錢都是身外之物。」
「你他娘的是鐵石心腸嗎?人都要死了你還無動於衷!」
一群人說著就要幫陳汐討回公道。
萍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了,她躲在虛掩的門後麵,手裏還攥著帶血的紙巾:
「你們別打爸爸!爸爸什麼也沒做錯!」
一個大媽說著就要抄起屋前的掃帚打她:
「怎麼?看別人是你後媽就偏向你爸?真是什麼樣的父親就有什麼樣的孩子!」
萍萍的身上頓時就多了幾道紅手印。
我連忙護住孩子,大吼道:
「有什麼事衝我來,別動孩子!」
之後,陳汐當著所有人的麵,向我提出了一連串的要求。
我什麼也沒反駁。
而她,那努力上揚的嘴角都快要壓不住了。
眾人看到我乖乖聽話的樣子,補了幾句狠話才肯罷休,讓陳汐受什麼委屈就去找他們。
晚上準備衝澡時,陳汐從身後一把摟住我的腰:
「老公,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我提什麼要求你都會滿足我的,對嗎?」
我幽幽抽離出我的手,言真意切:
「當然。」
浴室裏響起淅淅啦啦的水聲。
可我並沒有在洗澡,而是在通過房裏的攝像頭觀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