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方繪拉黑後,並沒有時間悲傷。
有一個病人繼續搶救,我和另一個主刀醫生站在手術台前,三天三夜沒有合眼。
病人脫離危險後,我癱坐在椅子上,主任走過來捏了捏我的肩膀,給我放了幾天的假。
他說讓我出去散散心。
我知道他想表達的意思,於是我笑著跟他點了點頭,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回家中。
夜色已經降臨,我走到樓下的時候,發現家裏的燈開著。
看著這一抹亮光。
我有些失神......這是我曾經心心念念的場景,在我一身疲憊的時候,有人在家裏為我留一盞燈。
可當我看到這一場景時,我居然有些不敢靠近。
我想應該不是方繪,方繪很少來我家,如今我們已經鬧成這樣,更不可能是她。
我滿心疑慮的打開門,讓我出乎意料的是,家裏的人竟然是方繪!
方繪在廚房忙活著,柔軟的發絲披散在身後。
我眼眶一熱。
那一瞬間,雖然很窩囊,但我還是原諒了方繪。
方繪聽到門口的動靜,抬起頭,看到我。
眼裏的笑意凝固,變成濃厚的厭惡。
她惡狠狠的瞪著我:“陸昊!你還知道回來!你知不知道你做的這些事讓我沒法升職了!”
她臉色難看的說:“我和阿華就是家人!你去跟我的領導解釋一下,就說你小肚雞腸斤斤計較思想齷齪!這才把我和阿華純潔的關係給誤會了。”
我沒有理她。
隻是倒了一杯水,讓生疼的胃得到緩解,我已經有三天沒喝一口熱的了。
方繪見我無動於衷,竟然將我手裏的杯子搶過來,摔在地上。
我強忍著心中的怒火,冷笑一聲:“方繪,你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呢?你公然在朋友圈說那麼曖昧的話,你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方繪臉色一變,她咬牙切齒的看著我:“我知道啊,所以你出麵澄清一下,畢竟你是我男朋友,你都不在意,說明我和阿華是純潔的。”
我又是冷笑:“純潔,你是指你給周華飛生孩子,還是跟周華飛上床的純潔?”
我的問題讓方繪的臉色一青一白。
她剛想說些什麼,主臥門口突然傳來周華飛的聲音:“繪繪,算了......我還是離開吧,我不想因為我讓你這麼為難。”
我抬頭一看,看到周華飛站在主臥門口,身上還穿著我的睡衣。
我問方繪:“周華飛怎麼會在這裏?”
方繪沒有理我,而是迎著周華飛走去,臉上全是關切:“阿華,你別任性,我怎麼放心讓你一個人離開,我說好要一輩子照顧你的。”
我沉默著,看著他們郎情妾意的樣子,幹癟的肚子有點犯惡心。
方繪轉過頭,她看我的眼神厭煩:“陸昊,你也別任性,我隻是想給阿華一個孩子,讓他的抑鬱症有些緩解。”
她見我沒有發火,便認為我還是當初那個對她百依百順的舔狗。
毫不客氣的說:“是我讓他住進來的,我懷孕了,需要照顧,他身體不好,也需要照顧。”
聽到方繪的話,我氣笑了。
跟方繪在一起這麼多年,我沒見過她有這麼不要臉的樣子。
我問她:“為什麼?”
“方繪,抑鬱症是病,病了就要吃藥,而且作為一個抑鬱症患者,他照顧不了孩子的。”
方繪理直氣壯的說:“我知道啊,所以到時候孩子還是你來帶,而且你也得幫我照顧阿華,這是你應該做到。”
我再也忍不住了,將她和周華飛的東西都丟出去。
在方繪的尖叫聲中,我的額頭一痛,溫熱的液體流進我眼睛裏,我的世界突然變成一團血色。
原來是方繪拿起杯子,狠狠的砸到我頭上。
我躲閃不及,便被砸中。
方繪冷著臉:“陸昊,你就這麼自私嗎?”
我沒有理會額頭上的傷口,哪怕我額頭上的傷口疼的要死。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可怕了,方繪紅著眼看著我:“虧你還是醫生!你不知道心病難治嗎?”
“他得了絕症!我偷偷配過型了,你的腎跟阿華的腎配型一致,阿華這麼善良,他不願意傷害你,隻想和我有個孩子,讓這個世界留有一絲他的牽絆!”
“我們是有苦衷的,你怎麼就不能理解呢!”
“陸昊,你那麼愛我,求你給阿華捐腎吧,我真的不能失去他。”
我冷笑,他要死了管我什麼事?
我恨不得他瞬間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見我沒有應聲,她突然跪在地上,拉著我的手苦苦哀求:“陸昊,阿華畢竟是孩子的父親,孩子不能沒出生就沒有親生父親,你也是在你媽肚子裏的時候就沒有親生爸爸,你知道那種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