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微寧沒有立馬將錄音筆交出去。
她知道,這一份禮物,隻有在她“死”後,衝擊力才會更大。
所以封宴臨對這件事一無所知,他滿心都是林晚晚,甚至從來不信神佛的人,還為了祈禱她的手術平安,來到了寺廟祈福。
寺廟裏香煙繚繞,佛音嫋嫋。
莊嚴的佛像用慈悲的目光俯瞰著前麵跪在蒲團上虔誠祈禱的男人。
大門外,許微寧看著封宴臨祈禱的模樣,突然就想到了很久之前。
她為了祈禱他們恩愛白頭,死纏爛打讓他陪自己來寺廟上祈福。
可他從頭到尾隻是站在一旁,冷冷的說自己不信這些神佛。
可如今當初不信神佛的人卻為了林晚晚,跪在蒲團上一遍遍向漫天神佛祈禱。
許微寧看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這才收回自己的目光朝另一邊走去。
就在這時,寺廟的住持認出她,朝她走來,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許施主,封先生如今已經醒來,您也終於可以如願以償,與他攜手白頭了。”
許微寧身形微微一僵,許久才苦笑一聲:“他是醒了,可卻愛上別人了。”
住持有些詫異:“怎麼會,當年您為他求的佛珠,足以表明您對他的一片愛意嗎?哪怕是冰,也會融化啊。”
許微寧一頓,思緒頓時回到了從前。
得知封宴臨成為植物人的那段時間,她急得要命。
在還沒綁定係統前,她遍尋名醫,什麼方法都試了,最後得知這個寺廟祈願最靈,便淋著雨一步一叩的跪完999級台階,又不吃不喝的在佛祖前跪了三天三夜,才為他求來一道佛珠。
可最後那道佛珠也——
“什麼佛珠?”
一道清冷聲音從兩人背後響起,許微寧回頭一看就看見封宴臨正站在他們身後。
住持下意識的指著封宴臨手腕上的佛珠。
“就是您手上的這個,它可是許施主當年費勁心血才求來的。”
封宴臨順著住持的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佛珠,隨即沉下了臉。
“許微寧,你又開始胡說八道,這分明是晚晚為我求來的!”
許微寧心臟頓時停滯了一下,連忙垂眸遮住眼底的苦澀。
原來這道佛珠連同她的功勞一起被林晚晚搶了去。
一旁的住持下意識要為許微寧辯解,可許微寧卻苦笑了一聲。
“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她也不想再為這些事情辯解了,反正最後的結果都一樣。
說完她也不再看他,轉身朝寺廟外走去。
住持深深看了封宴臨一眼突然念了一聲阿彌陀佛:“孽緣啊,孽緣啊。”
孽緣?
他和許微寧?
封宴臨心中頓時湧出一股莫名的不安,他下意識要攔住住持問個清楚。
但住持早就消散在人群裏。
封宴臨看著住持消失的地方看了許久,心中那股不安越發的濃烈。
晚晚不是說他成為植物人後,許微寧便迫不及待的拋棄了他去了國外麼,怎麼還會跑去給她求佛珠?
最後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去查,我要知道我昏迷的這些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第二天一早,封宴臨專心喂著林晚晚喝粥時,助理拿著厚厚一封文件袋走了進來。
“先生,您讓我查的事情已經查清楚了,隻是……”
助理停頓了一瞬,才為難的繼續開口。
“許小姐和林小姐的真實情況和預料的有些不一樣,您要不還是自己打開看看吧?”
助理的話音剛落,餐桌上的兩個女人下意識朝他看來,神色各異。
許微寧隻是有些詫異,不明白封宴臨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去調查她的過往。
而封宴臨對麵的林晚晚看著那份文件後,她的手不易覺察地顫抖起來。
她狠狠的瞪了許微寧一眼,隨後飛快的從旁邊拿出一疊照片。
就在封宴臨要打開文件袋的時候,林晚晚突然拉了拉他的手。
“宴臨,我有事要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