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是發瘋文學愛好者。
靠發瘋毆打全世界。
高鐵上有孩子吵鬧。
她化身可雲把孩子拽到衛生間“立規矩”。
看上了我的床位。
她在床上撒潑打滾尿尿。
為了搶走我的男友。
她當眾嚎叫著扒了他的褲子。
“男未婚女未嫁,我怎麼就是小三啦?”
她怎麼會知道我的男友是陰濕病嬌。
我早就想擺脫他了。
1
真是晦氣,回學校的高鐵上竟然遇到了蔣夢夢。
她坐在後排靠走廊的位置,正大口嚼著薯片,殘渣全掉到了地板上。
身旁乘客看不下去讓她注意公共衛生,她蹭地站起來。
“哈哈哈哈哈......”
她發出一陣黑魔仙小月的幹巴笑聲,然後在地上陰暗爬行,拽乘客頭發,揍桌椅門窗。
一邊發癲一邊嘴裏念念有詞:
“哈哈哈你算老幾,我笑到頭掉,笑出豬叫,笑到鄰居報警,笑到地球顫抖哈哈哈,我直呼我直呼,我又直呼了,真牛筆啊您,都胖脫像了,還敢惹本大小姐?我急了,我徹底急了......”
一車廂的人都朝她看去。
那個膀大腰圓的小夥子以為遇見鬼了,嚇得趕緊縮到角落裏,再也不敢提意見。
見對方認慫,蔣夢夢立馬從地上爬起來,毫無顧忌地繼續吃她的薯片。
沒錯,她又靠著她的發瘋技能贏了。
眼見她似乎瞥了我一眼,我趕緊縮下身體,誰想和一個瘋子扯上關係啊。
可沒過十分鐘,後排就傳來嘹亮的哭聲。
一個看起來不到一周歲的小女童,拚命嚎哭,她媽媽把她抱在懷裏又是哄又是搖。
“真對不住大家,女兒第一次坐高鐵,可能不適應。”
她媽媽滿臉焦急,一顆顆汗從額頭滲出。
本來大家討厭的吵鬧孩子就是那種一身猴勁,尤其是父母還不管教的。
大家一看哭鬧的還是個沒有自主能力的孩子,況且母親態度這麼好,紛紛收回了眼神。
可蔣夢夢哪管這些,這會兒談起公共道德了。
她從座位上站起來。
“怎麼管孩子的?有沒有公德心?頭都要被炒炸了!”
女孩母親不好意思地連連道歉,可蔣夢夢不依不饒,把孩子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姐姐和她對峙:
“人家一歲都不到,你指望這麼小的孩子管理情緒?你腦子沒問題吧?”
蔣夢夢的發瘋開關開啟,她一邊念叨,一邊揉自己的頭發,神戳戳的樣子,像極了可雲:
“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頭頂問號滿臉懵逼,我的小心肝兒,你怎麼就這麼一言不合就給我扣帽子呢?這世界是怎麼了?是不是因為我美得讓人心發慌,美得讓人眼紅心跳?難道長得美也有罪?委屈得我抱頭鼠竄,哭得像個被搶了棒棒糖的小孩。這不科學啊,我這美美的小臉蛋,難道就成了被黑的理由?我哭得呼天搶地,哭得海枯石爛,哭得連Wi-Fi信號都不穩定了......”
整節車廂的人都被鎮住了。
念叨著念叨著她忽然一把奪過女童。
“明明就是父母無德,憑什麼我麼這些乘客遭罪?我們沒花錢嗎?”
她扛著正義大旗,占據道德製高點。
“世間萬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才一歲又怎麼樣?”
“有媽生,沒媽養,我今天就來好好教教你怎麼管孩子!”
說罷,她把孩子箍在腋下,沒輕沒重地衝向衛生間,車廂裏響徹孩子的嚎哭,幾近窒息。
母親嚇得臉色蒼白,連滾帶爬一邊哭一邊乞求蔣夢夢:
“對不起,我錯了,請你把孩子還給我,我帶她下車,下一站就下車!”
嘭的一聲,蔣夢夢衝進衛生間把門反鎖。
“別哭了,姐姐就放你出去。”
“聽到了沒有?我讓你別哭了!”
“我可不會像你媽那樣慣著你,閉嘴!”
孩子母親拍門拍到手通紅,聽著自己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她快瘋了。
“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可蔣夢夢是什麼人?她不是瘋子勝似瘋子,門一開把孩子往她媽懷裏一扔。
聽到要報警,立刻在地上撒潑打滾。
眼看著她就要陰暗爬行到我腳邊,我趕緊跑到下一節車廂。
2
蔣夢夢比我遲了兩個多小時到達宿舍。
看著她得意的表情,可想而知她又拿下一城。
她一來原本活躍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吳倩趕緊戴上耳機裝看電視劇,李宜柔也抓緊出門說是有事。
她是個瘋子這件事,我們第一天就知道了。
當時蔣夢夢是最後到達宿舍的,整個房間隻剩下最後一個靠門的上鋪。
可她偏看不上。
“上鋪好麻煩,我要下鋪。”
她說著就將我鋪好的枕頭扔到地上。
還沒反應回來的我呆站在原地。
“你人怎麼這樣?先到先得你懂不懂?”吳倩為我打抱不平。
蔣夢夢充耳不聞繼續扔我的東西,我一把掐住她的胳膊。
“你瘋啦?”
“我來幫你重新鋪好。”李宜柔向我走來。
“我也來幫忙。”吳倩撿起我的烏薩奇。
忽然,蔣夢夢邪魅一笑,脫下褲子就蹲在我床鋪上開始吟唱。
“哦啊啊唉唉(手指比劃)啊啊哦哦啊啊哦哦哦啊哦大嘎達嘎達嘎達嘎達噶大嘎噠嘎達嘎達 得 得 得 得 得 得 得 得 端dua 端dua......”
就在我們懷疑她是不是陶喆上身的時候。
突然!
她尿了!
她竟然尿了!
一邊尿一邊打滾嚎叫:
“都別活了!!都別活了!!都別活了!!都別活了!!都別活了!!都別活了!!都別活了!!都別活了!!都別活了!!都別活了!!!”
我們哪見過這陣仗,當即就衝到輔導員辦公室,要求換宿舍。
“老師能理解,你們來自五湖四海,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個性和習慣,大家常說,“磨合”是團隊協作的第一步,宿舍生活同樣如此。在這個階段,你們可能會遇到一些小摩擦,一些小不同,但這都是正常的,也是暫時的。”
輔導員打著哈哈就是不讓換。
我的床鋪理所當然的被蔣夢夢占去。
她從此成為宿舍一霸,經常隨意用我們的護膚品,半夜開外音打遊戲,每天都踢我的床板,說是鍛煉腿部力量。
我和吳倩李宜柔三個人忍氣吞聲,畢竟瘋子砂仁都不犯法啊!
誰敢得罪?
“不過,她這次也太過分了。”
食堂內,吳倩觀察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蔣夢夢的身影後才安心開始吐槽。
“就是,還說自己不是小三,太惡心了!連別人的男朋友都要搶。”
李宜柔憤憤地將餐盤裏的獅子頭搗的稀碎。
“她現在穿衣打扮完全照抄你,太不要臉了!”
這事還得從上學期末說起。
3
那天,在北方上大學的男友陸智遠回來看我。
我們在一家咖啡廳聊天,聊著聊著窗外忽然覆下一道陰影。
蔣夢夢趴在玻璃上,死死看著陸智遠,那神情像是餓了八百年的豹子看到了一塊肥美的肉。
不對,陸智遠一點也不肥。
他187,體重78kg,平時愛好健身跑步,家裏不缺錢,除了氣質有些陰沉,看樣子就知道是人中翹楚。
蔣夢夢根本沒征求我們的意見,一屁股就坐到陸智遠身旁。
“waiter,一杯水。”
陸智遠嫌惡地和她拉開距離。
“小姐,這裏已經有人了。”
見男神和她對話,蔣夢夢將頭發挽到耳後,風情萬種地轉頭看向她。
“寶貝,我叫蔣夢夢,你可以叫我夢夢哦。”
陸智遠額角一跳,牽住我的手。
“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大學畢業就結婚。”
蔣夢夢的臉色瞬間暗了,冷冷瞅著我陰陽怪氣。
“那不是還沒結婚嗎?”
“蔣夢夢我警告你!他是我男朋友!”
我忍無可忍站了起來。
聽到“我的男朋友”這幾個字,一向冷淡的陸智遠竟勾起了嘴角。
“對啊,隻是男朋友而已,男未婚女未嫁,咱兩可以公平競爭。”
蔣夢夢笑嘻嘻道,她的架勢根本就不是在開玩笑。
而且我知道,以她的瘋勁,想要的無論如何都會搶到手。
“小陸,我們走,別理這個瘋子。”
我拉起陸智遠的胳膊就往咖啡廳門口走。
“嗬,有趣的男人,不要做無畏的掙紮 你已經被我看中,馬上放下羞澀與我結婚 !!這是命運的安排,這是宇宙的呼喚,這是無法抗拒的愛的風暴!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哦!MY LOVE!”
後方魔音貫耳。
下一秒,餘光裏兩條大長腿。
陸智遠的灰色運動褲被扒到腳踝,黑色四角CK緊繃著。
蔣夢夢繞到前方,仔細打量著,睜大眼睛道:
“哇!真大耶!”
咖啡廳內外,全是視線。
陸智遠緊緊攥著我的手,就快暴走。
我趕緊安撫。
蔣夢夢見勢不妙,拋了個媚眼。
“寶貝,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對,記得找我哦。”
一溜煙跑了。
拘留了幾天仍沒澆滅她的熱情。
從此之後蔣夢夢開始模仿我的穿搭,我的一言一行,勢必要將陸智遠搶走。
4
“害......”
我歎了口氣。
“其實,我也想和陸智遠分手了。”
“什麼?”
吳倩和李宜柔瞬間豎起耳朵。
“陸智遠那麼優質的男人你都看不上?”
吳倩驚呼。
“是不是蔣夢夢搗的鬼?瑪德,真忍不了!我回去就把她的臉撕爛。”
一向乖巧的李宜柔都攥起了拳頭。
“害......不是蔣夢夢......回頭再跟你們說吧。”
洗漱完回到宿舍,蔣夢夢打黑神話打的正酣。
我戴上耳機把音量調到最大。
突然一條消息,讓我的心跳跳到180。
“你要和我分手?”
我腦子立刻嗡的一下。
翻下床就去翻找我當時在食堂背的包包,果然在兔子玩偶掛件裏發現一個微型竊聽器。
“你監聽我?”
陸智遠毫不慌張:
“寶貝,我很想你,想知道你每天都在做什麼。”
“這是監聽!侵犯我的隱私你聽不懂嗎?”
“這是我對你的愛啊,寶貝。
“所以絕對不要和我提分手哦,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
“明年我就畢業了,當時候我們就能時時刻刻在一起了。
“真期待啊。”
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我和陸智遠結緣於一場食品企業峰會,當時我跟著新聞係的學姐去采訪陸氏集團的CEO,也就是陸智遠的父親。
那時陸智遠穿著高定西裝,矜貴的讓人挪不開眼。
但他身上明顯有股陰沉,冷著臉,生人勿進,所有人都隻敢偷偷打量,會場男主角的他卻向我伸出手。
“記者小姐,可以互加一下聯係方式嗎?”
我以為這是天降奇緣。
可後來我才知道,這不過是一段孽緣,而他靠近我才不是什麼一見鐘情。
5
暑假之前,我真的很期待和他永遠在一起。
可我沒想到他竟然是個控製狂。
整個暑假,我必須無時無刻和他在一起,去哪裏都要和他報備。
“寶貝,因為我愛你啊。”
每當我抗議的時候,她就會搬出這套說辭。
可我知道這無關於愛,而是病態的控製欲。
我必須和陸智遠分手。
可他剛才說的話明顯是在威脅我。
到底該怎麼辦?
這時一旁傳來動靜。
我翻包翻出來的證件雨傘什麼的,全被蔣夢夢扔到了垃圾桶。
“你又在發什麼瘋?”我氣得快炸了。
“誰讓你放在這裏?看著眼煩。”
蔣夢夢理直氣壯。
“給我撿回來!”
她並沒有理我,拿上洗漱用品就出了門。
眼看我就要上去撕了她,吳倩李宜柔從身後拉住了我。
“阿瑤,冷靜,你先動手,她更有理由鬧了!”
“瑪德,怎麼就遇上了個瘋子?”
短短一年,柔弱小白兔李宜柔已經黑化。
看著垃圾桶裏,陸智遠給我買的此刻已被我開膛破肚的玲娜貝爾。
一個念頭突然躥了出來。
陸智遠是個瘋子,蔣夢夢也是個瘋子。
對啊!
如她所說,他們才是天生一對。
手機響個不停,變態的轟炸又來了。
我沉默地爬上床,扯開睡衣,漏出肩膀,給陸智遠發去一張勾人自拍。
“老公,我怎麼會和你分手呢?”
然後打開新買的日記本,在第一頁上寫滿對陸智遠的愛意,以及......一些秘密。
“不經意地”將它放在自己桌子上。
我知道蔣夢夢一定會悄悄打開。
她不是愛模仿我嗎?
那就讓她成為我,和那個變態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