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前男友嘲笑我沒人要。
我氣不過,隨便拉起旁邊的一個男的就親了上去。
前男友走後,我跟在暗戀已久的男神身後慫地像隻雞仔。
「何…何醫生…」我弱弱出聲。
不,我沒有,我不是,你聽我狡辯。
『很勇嘛唐清清,誰都敢親。』
我的臉僵了僵。
1
一家西餐廳內,我的對麵正坐著麵帶微笑的何淳。
雖然他帶著笑,但是我總覺得他的臉色很難看。
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對突然強吻自己的人釋懷。
很顯然,何淳現在並不是很好。
因為我剛剛親的那個人就是無辜經過的他。
「你的牙最近還疼嗎?恢複的怎麼樣?」許久,他才啟唇問我。
我心驚膽戰地看著他,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薄唇上,順帶回味了一下剛剛的滋味。
可我沒敢說話,因為我害怕嗚嗚嗚。
「說話,」他皺了皺眉,又說道,「剛剛不是很勇嘛?」
「好…挺好的…」我心裏一慌,支吾說著。
「剛剛那個——是你前男友?」他探究的語氣似乎極為強烈。
我很勉強地說道,「算是…吧。」
他嗯了聲,然後便是一陣沉默。
我尷尬地低著頭,就現在我們這個情況來說,事情確實有點複雜。
他是個牙科醫生,以及,我的高中同學。
就在上周,他拿著鉗子親自見證了我拔牙時痛哭流涕的慘相。
本來想著算了,畢竟我們以後也不會再見麵。
但是,偏偏,就在剛剛,我吧唧一口親了他。
原因是這樣的,我出來打醬油,恰巧遇上了我的晦氣前男友。
可能是出來的時候吃了屎吧,他一開口就散發著一股臭味。
他說我和他分手後就沒人要了。
我一氣之下,抓住身旁經過的人直直親了上去。
「像你這種貨色才沒人要吧?垃圾東西。」
我跟勝利的將軍一樣趾高氣揚地說出口,絲毫沒有察覺到旁邊的人是誰。
看著徐曉一臉臭相的離開,我才略微抱歉地回過頭和那人道歉。
一抬頭差點就把我魂嚇沒了半條。
「何…何醫生…」我驚恐萬分。
話沒說完,何淳就咬牙切齒說道,「唐清清!」
2
「何淳,你相信我,這絕對是個意外。」
受不了沉默的我主動打破了這個氣氛。
畢竟,我是當過他班長的人,該有的氣量還是要有。
雖然我們以前也不是很熟。
但是耐不住我覺得我們熟。
說了這一句,我還吞了吞口水看向他。
果然,還是麵無表情。
「那…你想怎麼樣?」我抬起眼詢問他。
畢竟是我先親了人家,不給人家一個解釋也不太合適。
雖然,但是,咱就是說很明顯還是我占了便宜。
這下子我更不好說話了。
默了兩秒,何淳臉色緩和不少,但語氣恨鐵不成鋼,「唐清清你能不能幹點正事?」
「哈?」
看著我呆愣的表情,他更加說不出話來,隻是看了我一眼憤憤道,「你就沒想過隨便去親一個男人的後果嗎?」
我幹巴巴笑兩聲,試圖緩解氣氛,「這不親的是你嘛?不好意思啊真的不好意思。」
何淳歎了口氣,卻仍然黑著張臉。
他低頭看了眼手機,然後站起身。
「算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我急忙點頭。
不過何淳剛走出兩步,我就記起來另一件事。
「下周六我組織了聚會,來嗎?」
何淳沒回頭,「不去。」
意料之中的答案,畢竟前兩次他也沒來,說是沒時間。
我有些失落,落了一句,「好吧。」
3
其實我和何淳還是有一些交集的。
高二時我當了新班級的班長。
在講台上橫掃一眼下去,我就注意到角落裏的何淳。
很膚淺的理由,因為他長得好看。
但是,很顯然,他對新班級裏的人和事都沒什麼太大的興趣。
所以,我剛開始沒能及時和他搭上話。
我對此表示很失望,隻好暗暗注意著他。
畢竟女孩子都喜歡漂亮的東西,包括人。
我們的第一次交流,發生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傍晚。
我碰上了他和人掐架。
打鬥聲和叫罵聲從前麵傳出來。
我疑惑的走近,卻發現他們中間站著個眼熟的人。
是何淳。
遠遠看去,何淳高個子的優勢在這樣的簇擁下展露地淋漓盡致。
不會吧不會吧,何淳要一個人單挑他們嗎?
我兩眼放光,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
身高優勢已經為何淳占了一半機會,更何況他看起來也並不弱。
所以,那一刻,我覺得他贏定了。
巷子昏暗,他們沒看到湊熱鬧的我。
我在角落裏暗戳戳看著,已經準備好把最後勝利的一幕記到腦子裏。
一對六,有點刺激哦。
我興奮地看何淳揮起拳頭邁開腿。
然後…
被打趴下了。
我扶了扶額,真的有點想不到。
輸了,輸得太徹底了。
可憐的何淳被人逼至牆邊,我忍不住走上前。
身為班長的我是決不可能親眼看到著自己的崽被人這樣打的。
幾分鐘後…我麵無表情拍拍手走向他。
毫無疑問,我成功美救英雄,並成為了何淳高中記憶裏最不可能抹滅的存在。
我至今還記得他的表情。
雖然看樣子麵無表情,但是臉上的淤傷和眼神裏的東西是藏不住的。
震驚中帶著些羞愧,還有被人打趴下時的難堪。
最後,是強裝淡定的模樣。
我沒忍住笑了笑。
我沒敢說他這個時候特別像我家裏那隻受辱又不甘心的烏龜。
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哈哈哈。
我咳了兩聲,然後淡定衝他伸出手。
「何淳你沒事兒吧?」
那一刻,我覺得我班長的偉大光環成功照拂到了他。
在那之後,我就對何淳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情。
一種強者保護弱雞的感情。
雖然現在的我們並不聯係,雖然我們在同一個大學也並不熟絡。
但是,我卻在我單方麵的「保護」中和他有了進一步的交流。
4
那次之後,我就知道我們同路。
於是,為了履行我班長的職責,我一連跟了他好幾天。
經常被他投喂的小野貓都認識我了,一見我就叫。
有一天他終於忍受不住喊住背後的我。
「班長,你跟了我好幾天了。」
這麼明顯嗎?
至於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保護我帶的崽是我的責任啊。
當然,我是不會就這樣說的。
我隻是自信一笑,衝他道,「我怕你還被人打,所以跟著你安全一點。」
「......」何淳沉默。
現在想來,何淳當時一定很無語。
「那還真是謝謝你啊。」語氣聽起來不太真誠,但是我很開心。
「不用不用不用,班長該做的。」我咧著牙看他。
他似乎被我氣急了,扭頭就走。
可是,這樣並不能抹滅我對他的關愛。
我仍舊一直跟著他,直到現在。
高二開始,已經有五年了。
所以,也可以說,我是為了他才和他考到一起的。
隻是可惜了,他可能不知道。
我們以前的群聊和記錄在現在看來顯得刻意又生疏。
我還記得我曾問過他,「你第一次看見我是什麼印象?」
他回了兩個字,讓我笑了一天。
「流氓。」
「跟蹤我回家的女流氓。」
好像那段時間我們關係還不錯,甚至說得上是普通的同學。
也不知道為什麼畢業後就成了這個樣子。
可能是介於熟悉和生疏之間吧,才造成了我們之間這個尷尬的關係。
5
我的蛀牙疼了很多天。
閨蜜兼高中同學的喬思思告訴我何淳最近在醫院實習。
正好是牙科。
我聽到的時候眼睛一亮,一手捂嘴一手拍大腿。
「就這樣說定了。」
去到那裏後,我成功被他的臉迷惑並直接來到拔牙這一關鍵時刻。
何淳拿著鉗子在旁邊候著,旁邊站著一位老牙科醫生,椅子上正躺著我。
腦海裏突然出現的四個字特別應景。
「聽天由命」
說實話我真的害怕極了。
6
「小何啊,你來這麼久了還沒上過手呢吧?」
「我瞧著這姑娘隔兩天來一次的,牙齒也該拔了,不如今天讓你來?」
老醫生看起來年紀不大,但卻有一雙看出任何事情的眼睛。
他似笑非笑地和何淳說了兩句。
然後何淳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工具,點了點頭。
椅子上的我看得心裏一慌。
「可以打麻醉嗎?」
我抬起眼看他,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說道。
「不疼的不用麻醉。」
何淳麵色柔和,一邊帶上口罩一邊幫我調整椅子高度。
我抖了抖,一把揪住他的白衣袖子。
「何淳…那能不能輕點?」
開口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樹立的威武的班長形象就此崩塌了。
何淳難得的笑了下,「這個可輕不了,不然牙就拔不出來了。」
他這麼一說我更害怕了,揪住他袖子的手也越來越緊。
「要不我還是不拔了吧?」我破罐子破摔,站起來就想離開這裏。
「別怕啊,」何淳拉住我,「相信我。」
我看他一張極具蠱惑性的臉龐,不知道為什麼還真坐回去了。
真沒出息!
我暗罵自己一句,但是身體卻很聽話地躺了回去。
我閉了眼,但何淳卻沒有任何動作。
我正想問他怎麼了,就聽到他有些好笑的聲音。
「唐清清。」
「能不能先把我的袖子鬆開?」
我尷尬地縮回手,幹巴巴說了好幾句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