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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如煙花易冷愛如煙花易冷
一毛三

第1章

母親病重需要換肝,恰好我適配,妻子主動提出手術當天開車送我去醫院,卻為了接她歸國的白月光將我甩在高速上。

接風宴上,眾人詫異問妻子真的不怕出意外嗎,妻子嘲諷一笑:

「能出什麼事,他有手有腳帶著手機,再不濟還能攔一輛順風車,可書亦第一次回國,要是迷路了可怎麼辦。」

直到除夕當天,妻子才發現我已經一周沒給她發消息了,主動給我發消息問:

「還在生氣?你媽媽病情怎麼樣了,把她一起接來家裏吃年夜飯吧,一起熱鬧熱鬧。」

她還不知道,我和母親都死在了她將我放在高速那一天。

1

再睜眼,我看著屋外升騰的煙花,日曆上的除夕標誌,有些失神。

原來要過年了。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妻子寧婉正在廚房做菜。

她的竹馬蔣書亦幫她係好圍裙,卷起袖管,撒嬌道:

「婉婉,我想吃糖醋小排!」

寧婉莞爾一笑。

「好。」

不一會兒,菜上齊了。

昏黃燈光下,一室溫馨。

主位上,嶽父看著蔣書亦一臉滿意:

「書亦啊,你這次回國,還走嗎?」

嶽母讚不絕口:

「書亦,你長得真是越來越帥氣了,難怪婉婉小時候那麼喜歡你!」

從前,他們對我也是這麼慈愛,說他們的女婿隻能是我,幾次三番教育寧婉,讓寧婉對我一心一意。

可現在,他們的慈愛給了別人。

蔣書亦看著寧婉,含著筷子一臉靦腆。

「那就要看婉婉的意思了。」

寧婉卻沒表態,隻是抬手看了眼手表,目光定定看著屋外。

她皺眉嘟囔道:

「今天都除夕了,池元怎麼還沒回來?」

我攥緊雙拳。

寧婉還不知道,我早就死了。

死在她為了去接蔣書亦,將我甩在高速那天。

而害死我的人,正是她旁邊人麵獸心的蔣書亦。

寧婉忘了我出門時手機就沒電,等我走了十幾個小時下高速時,卻被早就蹲守的蔣書亦直接撞死。

蔣書亦臉龐扭曲一瞬,可憐兮兮地望著寧婉:

「池元回來看見我不會生氣吧?你去機場接我,他就和你冷戰一個禮拜,我還是不吃年夜飯了,現在就走吧——」

寧婉回過神來,連忙拉住起身的蔣書亦。

「怎麼會,他要是衝你生氣,那我讓他永遠進不了我家的大門!」

嶽父輕嗤一聲:

「池元估計還在陪他媽做手術吧,過年都不知道回來,真是沒禮數,還是我們書亦好,知根知底!」

嶽母笑得合不攏嘴:

「婉婉,書亦,我記得你們小時候玩過家家時,就搶著當新娘新郎,還扯下電視布當紅蓋頭,現在你們還能再續前緣,真是太好了!」

寧婉不語,破天荒低頭給我發消息:

「池元,你媽媽病情怎麼樣了,把她一起接來家裏吃年夜飯吧,一起熱鬧熱鬧。」

這次我沒有秒回她。

寧婉秀眉微皺。

蔣書亦斜看屏幕,添油加醋道:

「啊,婉婉,池元怎麼這樣啊,你都服軟了他還不回你嗎?如果是我,隻要是你發的消息我肯定秒回,不舍得你被冷落!」

寧婉神情冰冷,一言不發。

我知道這是她生氣的前兆。

下一秒,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寧婉以為是我,眉目緩和。

「池元......」

電話那頭的人隻是道:

「喂,是寧婉寧小姐嗎,你的丈夫池元給你預定了一個滑雪的滑雪杖,今天剛好有時間送,您方便接收嗎?」

我低頭苦笑。

寧婉曾經夢想當滑雪運動員,可惜後來遭遇了一起雪崩事故,摔傷韌帶。

這些年我從沒放棄讓她走出心理陰影,重拾夢想。

原本今年,還想和她去滑雪回憶曾經美好。

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嶽父驚訝道:

「婉婉,想不到池元還沒忘記你喜歡滑雪的事,這人還算有點良心......」

寧婉下意識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膝蓋,冷聲對電話那頭道:

「不需要,折斷了吧。」

掛斷電話,寧婉垂眸冷笑:

「池元隻是想誤導我而已,天天厚著臉皮說當初雪崩時救我的人是他!」

「當初要不是書亦為了救我感統失調,怎麼會迷失方向感,走丟好幾次。可池元滿口謊言就算了,還拎不清,因為一點小事和我鬧得年都不過了!」

蔣書亦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我和寧婉相識於大學的一場新生見麵會,互有好感,後來相約去滑雪。

卻沒想到寧婉聽從蔣書亦的邀約去劃野雪,遭遇雪崩。

讓人氣憤的是蔣書亦自己跑回來了,把寧婉一個人留在冰雪之下。

我不顧阻攔,千辛萬苦,一步一個腳印給寧婉背回來,雙腿凍傷。

醒來時卻親眼看見寧婉向蔣書亦深情告白,感謝蔣書亦救她一命,在她雪盲症時悉心照顧。

後來可惜蔣書亦不是良人,隻是被國外留學生勾勾手指就拋棄了寧婉。

而我則和寧婉逐漸走到一起。

這些年,我不是沒和她澄清當初救她的人是我。

可隻要提到這個話題,她就說我心思深沉,竟然想搶功勞。

寧婉一番冷言冷語,使得屋內溫馨的氣氛有些冷滯。

嶽父夾了塊排骨到寧婉盤裏,哄道:

「吃菜,吃菜,婉婉,過年要開心點啊,一會兒爸爸給你發新年紅包。」

就在這時,寧婉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我的發小,特意來拜年的。

「嫂子除夕快樂啊,你也勸勸池哥,讓他節哀,伯母雖然去世了,但人總要向前看,對不對?」

寧婉手指無端顫抖起來,臉色慘白:

「你說誰去世了?」

2

電話那頭安靜一秒,隨後震驚道:

「嫂子您不知道嗎?伯父發了訃告啊,池哥的媽媽前幾天搶救無效去世了......」

嶽母花容失色:

「池元不是給他媽媽捐贈肝臟了嗎,他媽媽怎麼會出事?」

寧婉搖搖欲墜,眉頭緊皺。

蔣書亦眼中暗光閃過,遲疑道:

「這不對吧,池元的母親死了,怎麼隻有他父親發訃告,自己卻沒發?就算是池元的朋友,也不能開這樣的玩笑啊......」

我滿眼悲憤。

母親的死和蔣書亦脫不了幹係,他竟然還在這裏顛倒黑白。

寧婉回過神來,眼中冒火,大罵我的發小:

「孫林,池元就在你身邊對吧,告訴他別太過分了,怎麼能拿親媽的生命開玩笑,吸引我的注意力!他要是不願意回來過年就別回了!」

我嘴裏發苦。

可母親真的死了啊。

當我的靈魂飄到醫院時,隻看到她青白的臉,唇上掛著幾乎咬斷了的半截舌頭。

醫生歎息著說母親一直在等一個人,不舍得咽氣,苦熬了一天一夜。

我心尖劇痛,無數次伸出手,卻隻能無力地穿過母親的遺體。

而我爸老淚縱橫,哭著罵我不孝子,肝臟明明可以再生,卻出爾反爾不願捐贈,當初就不該生我這個禍害。

寧婉的筷子戳了兩下碗裏的菜,猛然站起來。

她心情不是很好,穿上外套冷淡道:

「感覺不是很餓,我想出去散散步......」

嶽父嶽母欲言又止,一臉無奈。

蔣書亦見狀當即追上去:

「婉婉,我陪你去,你一個人多危險啊!」

酒吧裏,寧婉和蔣書亦舉杯暢飲。

蔣書亦開玩笑似的問:

「婉婉,你和池元結婚五年沒有孩子,是在等我嗎?」

我呼吸一停。

然後聽見寧婉說:

「是,我曾經答應過你,不會和除你以外的人生孩子。」

我心臟像被人用力攥了一把。

原來如此。

我一直想和寧婉要個孩子,可寧婉每次都撒嬌說隻想和我二人世界到永遠。

原來她隻是為了遵守和蔣書亦的約定而已。

不一會兒,寧婉醉倒了,臉頰緋紅。

她呆呆看著蔣書亦,忽然流淚問:

「書亦,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啊......」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外放的情緒。

看來她真的很遺憾,遺憾蔣書亦回來晚了。

而我,隻是他們完美感情中的多餘人。

蔣書亦滿眼得意,輕聲道:

「婉婉你醉了。」

寧婉迷蒙著雙眼,反應慢半拍,舉起手機撥通了我的電話:

「那我讓池元來接我!」

可惜,這次她聽到的是電話忙音。

寧婉火氣上來,一把將手機摔桌上。

蔣書亦趁熱打鐵道:

「池元不來接你,那我送你回家吧,身上帶鑰匙了沒?」

他說的家,指的是我和寧婉的小家。

寧婉摸向自己的包正要掏鑰匙,忽然停住。

「不行,池元有精神潔癖,不允許別人進我們家的!」

蔣書亦眼中閃過一絲刻毒,軟聲道:

「婉婉,我和你保證,隻是把你送到家我就走,好不好?」

寧婉猶豫了一秒,答應了。

我眼睜睜看著蔣書亦公主抱著醉醺醺的寧婉回了家。

進家門後,蔣書亦故意咳嗽幾聲,好像無比虛弱一樣,假惺惺道:

「婉婉,我這就走了,雖然眼睛有點看不清路,但應該不會再摔進灌木叢的......」

寧婉滿眼疼惜,忍不住挽留:

「書亦,留下來吧,反正池元耍脾氣不願意回來,正好,我挫挫他的銳氣。」

說完,醉酒的寧婉回房睡了。

蔣書亦則像一個勝利者一樣巡視著整個別墅。

他一眼就看見了花圃溫室裏滿滿登登的薰衣草,詢問園丁這是誰種的。

園丁一板一眼道:

「池先生睡眠質量不好,這是寧小姐專門從普羅旺斯運回來的薰衣草給他催眠用的,平時池先生也很喜歡,經常打理呢!」

蔣書亦黑了臉,二話不說拿起鐵鍬將薰衣草鏟平。

園丁大驚失色剛要阻止,蔣書亦便冷笑一聲,將鐵鍬扔給他:

「你來鏟,要是明天還剩任何一顆薰衣草,我就開了你!」

「要是出事了盡管讓寧婉來找我,你也不看看誰才是這家裏真正的男主人!」

第二天,宿醉的寧婉捂著額頭喊痛,

隔窗看見光禿禿的花圃眼神瞬間清醒,臉色一變,徑直跑下了樓。

3

蔣書亦正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花圃已經寸草不生。

見寧婉穿著拖鞋就跑下來,他有些不忿,柔柔道:

「寧婉,我感統失調,一聞花香味就頭疼,昨天感覺呼吸不過來,所以把這些花鏟掉了。」

「難道這花有什麼重要意義,那我現在就種回去!」

說著,蔣書亦就假惺惺地去夠地上已經有些幹枯的薰衣草,時不時撫著心口做出大喘氣的樣子。

寧婉愣了一秒,一把將蔣書亦拉起來,拍掉他手中的薰衣草,不以為意道:

「沒事,鏟了就鏟了吧,我是來叫你吃早餐的。」

「這種東西是給池元種著玩的,他天天無病呻吟說自己睡眠質量不好,鏟了正好,讓他長長教訓。」

蔣書亦眼淚汪汪,遲疑道:

「池元以前就看不慣我,現在他看見我把他的薰衣草毀了,肯定要恨死我了,婉婉,怎麼辦啊!」

不知情的人聽到他的話,估計都以為我是個多麼暴戾小氣的人,以為我欺壓過他。

天知道我和他隻有幾麵之緣。

寧婉眼中的心疼都快溢出來了,將他護送進屋,鄭重承諾:

「他不敢,要是他因此傷害你,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站在原地,手指穿過那一片倒伏不堪的薰衣草。

當初,寧婉說薰衣草常開不敗,花語是永恒的愛情,就像她對我的愛一樣。

可現在,再堅強的花,也碾落成泥。

寧婉卻不知何時折返回來,俯下身子,拿起一支薰衣草,神情晦暗不明。

半晌,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盡快再從普羅旺斯運一批薰衣草來,越快越好,別讓池元看出差別,不然他又要沒事找事。」

隨後又給我發了條消息:

「大年初一了,還不打算回來?我挺想見見你和伯母的,今天就去給你們拜年好嗎?」

她再次服軟,已經是難得地讓步。

我卻再也沒法歡天喜地回複她了。

寧婉皺眉,攥緊手機,轉身回了別墅。

飯桌上,蔣書亦戳著雞蛋,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唉聲歎氣。

寧婉問怎麼了。

蔣書亦看著寧婉,忽然走到寧婉身邊,搖搖她的衣袖可憐兮兮道:

「婉婉,其實我這麼難過,是因為我爸媽......他們嘴硬說我多年在外不想認我,但我知道他們一直很想我。」

「你知道我有五年沒回家了,有些近鄉情怯,能陪我回家一趟嗎?」

寧婉笑道:

「就這點小事?」

吃完飯,兩人就出了門。

開車到大門口時,寧婉的助理打電話來了:

「寧總,普羅旺斯的薰衣草隻有一小部分用溫室技術盛開,恐怕——」

寧婉冷聲道:

「恐怕什麼,有多少運多少回來!」

蔣書亦知道寧婉的目的,指尖深深刺入掌心。

他故意奪過手機,岔開話題道:

「張特助,上次的事情我還沒謝你呢!我和婉婉要去我家拜年,就不打擾你了!」

掛完電話後,他把手機塞回寧婉的手機,撒嬌道:

「婉婉,我也應該感謝你,要不是你派助理來幫我善後,想必我現在已經被抓起來,過不了這個年了。」

寧婉被打斷一點不惱,反而堅定道:

「你放心,我會用盡全力保護你,無論以哪種方式!」

我愣在原地,忽然覺得一陣發冷。

難怪,難怪這麼多天了,沒有新聞傳出我死亡的消息。

被撞死時天色昏暗,我隻知道不久後,蔣書亦聯合另一個人將我肢解,扔進寒冷的江水中。

現在想來,那個將我肢解的人身形和寧婉的助理頗為相似。

我緊咬後槽牙。

真諷刺。

不知道寧婉發現自己為了給蔣書亦隱瞞罪證,派人將我肢解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再抬眸,兩人已經到了蔣書亦家中。

蔣書亦一進屋,就笑對滿屋賓客介紹道:

「爸媽,我今年可帶了女朋友回來哦!」

4

寧婉愣在原地,瞪大眼睛。

蔣書亦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死死和寧婉十指相扣,不讓她抽手。

眾人微愣,隨後掛上心照不宣的笑容:

「書亦,幾年沒回來,本來我還想給你介紹個相親對象,看來是不用了!」

蔣書亦的父母更是一臉滿意:

「婉婉啊,聽說你和池元吵架鬧掰了?我就說他們那一家子就是看中你們家的錢想吃絕戶,以為山雞飛上枝頭就能當鳳凰了。」

「當初你那麼喜歡我們書亦,到我們家下跪求書亦的下落,結果沒過多久和什麼池元結婚了,我就知道你是為了氣書亦而已。現在啊,一切終於回到正軌了!」

蔣書亦看向寧婉,一臉深情:

「寧婉,其實我這次回國就是專門來找你的,我想告訴你,其實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聞言,眾人更是一陣高過一陣的鼓掌起哄,問是不是很快就能喝喜酒了。

寧婉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她的手腕已經被蔣書亦握得紅了一圈,於是用另一隻手,死死掰開了蔣書亦的手指。

一字一頓道:

「蔣書亦,你胡說什麼,我根本不是你女朋友!」

她掃視在場眾人一圈,神情陰沉,平時在商圈叱吒的氣勢顯露無疑:

「以後別讓我聽到你們說池元的壞話!」

說完,她毫不留情,出門就要開車走人。

剛點著火,蔣書亦卻不顧危險直接扒住車門,紅著眼圈質問:

「婉婉,你曾經那麼愛我,池元就是個舔狗而已,他哪裏比得上我?難道你就從沒想過和我在一起嗎?!」

寧婉搖下車窗,沉聲道:

「以前我做夢都想和你在一起,可當你說出我是你女朋友時,我一點不覺得高興,反而害怕,我怕池元生氣。」

「書亦,謝謝你讓我不再掙紮,認清了自己的想法。我要找回池元,求他原諒,至於曾經你對我的恩情,這些年我對你不薄,應該也夠還清了吧?」

她的語氣出離的官方客套,下一秒疾馳而去。

徒留下狼狽摔倒的蔣書亦差點咬碎了一口白牙。

我定定看著寧婉開車時認真的模樣。

可是,太遲了啊。

寧婉開出去半截,才想起來自己忘了我父母家在哪裏。

她的手指在聊天框刪刪打打,到底沒臉問出你家在哪的話。

說來可笑,除了結婚時她來過我家一次,這五年,她幾乎再沒拜訪過我家裏人。

也許是因為她一直覺得總有一天會和我離婚,也許隻是因為忙碌。

這些都不重要了。

寧婉直接開車去了之前我媽住院的那家醫院。

醫院工作人員有些驚訝:

「你說王春梅啊?一個禮拜前本來要做肝移植手術的,可惜還是去世了。」

寧婉瞪大眼睛,失聲問:

「不是有人給她捐肝了嗎?」

護士嘲諷地搖搖頭:

「是啊,還是親兒子呢,結果臨陣脫逃,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寧婉愣在原地,半晌,忽然一臉急躁。

她竟然直接開車去了警察局,氣喘籲籲道:

「我要報警!我的丈夫池元失蹤了!」

警察原本在低頭整理文件,聞言猛然抬頭:

「你是池元什麼人?」

「他的妻子。」

警察點頭:

「那你跟我來吧。」

寧婉表情有些懵懂,如在夢中。

似乎想到什麼,撫著心口長舒一口氣,唇角揚起:

「難怪這幾天聯係不上他,原來池元躲在這裏,還真是給警察同誌您添麻煩了,回頭我好好說他,給您送錦......旗。」

她被帶進了法醫的解剖房。

解剖台上擺放著幾十個用黑塑料袋裹著的屍塊。

一打眼,她就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五官皺成一團。

她皺眉,捂著鼻子偏過頭去,露出疑惑的表情。

「警察同誌,池元人到底在哪?」

警察卻伸手指了指屍塊:

「這就是池元,今天剛從河裏打撈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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