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病重需要換肝,恰好我適配,妻子主動提出手術當天開車送我去醫院,卻為了接她歸國的白月光將我甩在高速上。
接風宴上,眾人詫異問妻子真的不怕出意外嗎,妻子嘲諷一笑:
「能出什麼事,他有手有腳帶著手機,再不濟還能攔一輛順風車,可書亦第一次回國,要是迷路了可怎麼辦。」
直到除夕當天,妻子才發現我已經一周沒給她發消息了,主動給我發消息問:
「還在生氣?你媽媽病情怎麼樣了,把她一起接來家裏吃年夜飯吧,一起熱鬧熱鬧。」
她還不知道,我和母親都死在了她將我放在高速那一天。
1
再睜眼,我看著屋外升騰的煙花,日曆上的除夕標誌,有些失神。
原來要過年了。
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妻子寧婉正在廚房做菜。
她的竹馬蔣書亦幫她係好圍裙,卷起袖管,撒嬌道:
「婉婉,我想吃糖醋小排!」
寧婉莞爾一笑。
「好。」
不一會兒,菜上齊了。
昏黃燈光下,一室溫馨。
主位上,嶽父看著蔣書亦一臉滿意:
「書亦啊,你這次回國,還走嗎?」
嶽母讚不絕口:
「書亦,你長得真是越來越帥氣了,難怪婉婉小時候那麼喜歡你!」
從前,他們對我也是這麼慈愛,說他們的女婿隻能是我,幾次三番教育寧婉,讓寧婉對我一心一意。
可現在,他們的慈愛給了別人。
蔣書亦看著寧婉,含著筷子一臉靦腆。
「那就要看婉婉的意思了。」
寧婉卻沒表態,隻是抬手看了眼手表,目光定定看著屋外。
她皺眉嘟囔道:
「今天都除夕了,池元怎麼還沒回來?」
我攥緊雙拳。
寧婉還不知道,我早就死了。
死在她為了去接蔣書亦,將我甩在高速那天。
而害死我的人,正是她旁邊人麵獸心的蔣書亦。
寧婉忘了我出門時手機就沒電,等我走了十幾個小時下高速時,卻被早就蹲守的蔣書亦直接撞死。
蔣書亦臉龐扭曲一瞬,可憐兮兮地望著寧婉:
「池元回來看見我不會生氣吧?你去機場接我,他就和你冷戰一個禮拜,我還是不吃年夜飯了,現在就走吧——」
寧婉回過神來,連忙拉住起身的蔣書亦。
「怎麼會,他要是衝你生氣,那我讓他永遠進不了我家的大門!」
嶽父輕嗤一聲:
「池元估計還在陪他媽做手術吧,過年都不知道回來,真是沒禮數,還是我們書亦好,知根知底!」
嶽母笑得合不攏嘴:
「婉婉,書亦,我記得你們小時候玩過家家時,就搶著當新娘新郎,還扯下電視布當紅蓋頭,現在你們還能再續前緣,真是太好了!」
寧婉不語,破天荒低頭給我發消息:
「池元,你媽媽病情怎麼樣了,把她一起接來家裏吃年夜飯吧,一起熱鬧熱鬧。」
這次我沒有秒回她。
寧婉秀眉微皺。
蔣書亦斜看屏幕,添油加醋道:
「啊,婉婉,池元怎麼這樣啊,你都服軟了他還不回你嗎?如果是我,隻要是你發的消息我肯定秒回,不舍得你被冷落!」
寧婉神情冰冷,一言不發。
我知道這是她生氣的前兆。
下一秒,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寧婉以為是我,眉目緩和。
「池元......」
電話那頭的人隻是道:
「喂,是寧婉寧小姐嗎,你的丈夫池元給你預定了一個滑雪的滑雪杖,今天剛好有時間送,您方便接收嗎?」
我低頭苦笑。
寧婉曾經夢想當滑雪運動員,可惜後來遭遇了一起雪崩事故,摔傷韌帶。
這些年我從沒放棄讓她走出心理陰影,重拾夢想。
原本今年,還想和她去滑雪回憶曾經美好。
現在看來,是不需要了。
嶽父驚訝道:
「婉婉,想不到池元還沒忘記你喜歡滑雪的事,這人還算有點良心......」
寧婉下意識摩挲了一下自己的膝蓋,冷聲對電話那頭道:
「不需要,折斷了吧。」
掛斷電話,寧婉垂眸冷笑:
「池元隻是想誤導我而已,天天厚著臉皮說當初雪崩時救我的人是他!」
「當初要不是書亦為了救我感統失調,怎麼會迷失方向感,走丟好幾次。可池元滿口謊言就算了,還拎不清,因為一點小事和我鬧得年都不過了!」
蔣書亦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我和寧婉相識於大學的一場新生見麵會,互有好感,後來相約去滑雪。
卻沒想到寧婉聽從蔣書亦的邀約去劃野雪,遭遇雪崩。
讓人氣憤的是蔣書亦自己跑回來了,把寧婉一個人留在冰雪之下。
我不顧阻攔,千辛萬苦,一步一個腳印給寧婉背回來,雙腿凍傷。
醒來時卻親眼看見寧婉向蔣書亦深情告白,感謝蔣書亦救她一命,在她雪盲症時悉心照顧。
後來可惜蔣書亦不是良人,隻是被國外留學生勾勾手指就拋棄了寧婉。
而我則和寧婉逐漸走到一起。
這些年,我不是沒和她澄清當初救她的人是我。
可隻要提到這個話題,她就說我心思深沉,竟然想搶功勞。
寧婉一番冷言冷語,使得屋內溫馨的氣氛有些冷滯。
嶽父夾了塊排骨到寧婉盤裏,哄道:
「吃菜,吃菜,婉婉,過年要開心點啊,一會兒爸爸給你發新年紅包。」
就在這時,寧婉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來電人是我的發小,特意來拜年的。
「嫂子除夕快樂啊,你也勸勸池哥,讓他節哀,伯母雖然去世了,但人總要向前看,對不對?」
寧婉手指無端顫抖起來,臉色慘白:
「你說誰去世了?」
2
電話那頭安靜一秒,隨後震驚道:
「嫂子您不知道嗎?伯父發了訃告啊,池哥的媽媽前幾天搶救無效去世了......」
嶽母花容失色:
「池元不是給他媽媽捐贈肝臟了嗎,他媽媽怎麼會出事?」
寧婉搖搖欲墜,眉頭緊皺。
蔣書亦眼中暗光閃過,遲疑道:
「這不對吧,池元的母親死了,怎麼隻有他父親發訃告,自己卻沒發?就算是池元的朋友,也不能開這樣的玩笑啊......」
我滿眼悲憤。
母親的死和蔣書亦脫不了幹係,他竟然還在這裏顛倒黑白。
寧婉回過神來,眼中冒火,大罵我的發小:
「孫林,池元就在你身邊對吧,告訴他別太過分了,怎麼能拿親媽的生命開玩笑,吸引我的注意力!他要是不願意回來過年就別回了!」
我嘴裏發苦。
可母親真的死了啊。
當我的靈魂飄到醫院時,隻看到她青白的臉,唇上掛著幾乎咬斷了的半截舌頭。
醫生歎息著說母親一直在等一個人,不舍得咽氣,苦熬了一天一夜。
我心尖劇痛,無數次伸出手,卻隻能無力地穿過母親的遺體。
而我爸老淚縱橫,哭著罵我不孝子,肝臟明明可以再生,卻出爾反爾不願捐贈,當初就不該生我這個禍害。
寧婉的筷子戳了兩下碗裏的菜,猛然站起來。
她心情不是很好,穿上外套冷淡道:
「感覺不是很餓,我想出去散散步......」
嶽父嶽母欲言又止,一臉無奈。
蔣書亦見狀當即追上去:
「婉婉,我陪你去,你一個人多危險啊!」
酒吧裏,寧婉和蔣書亦舉杯暢飲。
蔣書亦開玩笑似的問:
「婉婉,你和池元結婚五年沒有孩子,是在等我嗎?」
我呼吸一停。
然後聽見寧婉說:
「是,我曾經答應過你,不會和除你以外的人生孩子。」
我心臟像被人用力攥了一把。
原來如此。
我一直想和寧婉要個孩子,可寧婉每次都撒嬌說隻想和我二人世界到永遠。
原來她隻是為了遵守和蔣書亦的約定而已。
不一會兒,寧婉醉倒了,臉頰緋紅。
她呆呆看著蔣書亦,忽然流淚問:
「書亦,你為什麼現在才回來啊......」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這麼外放的情緒。
看來她真的很遺憾,遺憾蔣書亦回來晚了。
而我,隻是他們完美感情中的多餘人。
蔣書亦滿眼得意,輕聲道:
「婉婉你醉了。」
寧婉迷蒙著雙眼,反應慢半拍,舉起手機撥通了我的電話:
「那我讓池元來接我!」
可惜,這次她聽到的是電話忙音。
寧婉火氣上來,一把將手機摔桌上。
蔣書亦趁熱打鐵道:
「池元不來接你,那我送你回家吧,身上帶鑰匙了沒?」
他說的家,指的是我和寧婉的小家。
寧婉摸向自己的包正要掏鑰匙,忽然停住。
「不行,池元有精神潔癖,不允許別人進我們家的!」
蔣書亦眼中閃過一絲刻毒,軟聲道:
「婉婉,我和你保證,隻是把你送到家我就走,好不好?」
寧婉猶豫了一秒,答應了。
我眼睜睜看著蔣書亦公主抱著醉醺醺的寧婉回了家。
進家門後,蔣書亦故意咳嗽幾聲,好像無比虛弱一樣,假惺惺道:
「婉婉,我這就走了,雖然眼睛有點看不清路,但應該不會再摔進灌木叢的......」
寧婉滿眼疼惜,忍不住挽留:
「書亦,留下來吧,反正池元耍脾氣不願意回來,正好,我挫挫他的銳氣。」
說完,醉酒的寧婉回房睡了。
蔣書亦則像一個勝利者一樣巡視著整個別墅。
他一眼就看見了花圃溫室裏滿滿登登的薰衣草,詢問園丁這是誰種的。
園丁一板一眼道:
「池先生睡眠質量不好,這是寧小姐專門從普羅旺斯運回來的薰衣草給他催眠用的,平時池先生也很喜歡,經常打理呢!」
蔣書亦黑了臉,二話不說拿起鐵鍬將薰衣草鏟平。
園丁大驚失色剛要阻止,蔣書亦便冷笑一聲,將鐵鍬扔給他:
「你來鏟,要是明天還剩任何一顆薰衣草,我就開了你!」
「要是出事了盡管讓寧婉來找我,你也不看看誰才是這家裏真正的男主人!」
第二天,宿醉的寧婉捂著額頭喊痛,
隔窗看見光禿禿的花圃眼神瞬間清醒,臉色一變,徑直跑下了樓。
3
蔣書亦正欣賞著自己的傑作——花圃已經寸草不生。
見寧婉穿著拖鞋就跑下來,他有些不忿,柔柔道:
「寧婉,我感統失調,一聞花香味就頭疼,昨天感覺呼吸不過來,所以把這些花鏟掉了。」
「難道這花有什麼重要意義,那我現在就種回去!」
說著,蔣書亦就假惺惺地去夠地上已經有些幹枯的薰衣草,時不時撫著心口做出大喘氣的樣子。
寧婉愣了一秒,一把將蔣書亦拉起來,拍掉他手中的薰衣草,不以為意道:
「沒事,鏟了就鏟了吧,我是來叫你吃早餐的。」
「這種東西是給池元種著玩的,他天天無病呻吟說自己睡眠質量不好,鏟了正好,讓他長長教訓。」
蔣書亦眼淚汪汪,遲疑道:
「池元以前就看不慣我,現在他看見我把他的薰衣草毀了,肯定要恨死我了,婉婉,怎麼辦啊!」
不知情的人聽到他的話,估計都以為我是個多麼暴戾小氣的人,以為我欺壓過他。
天知道我和他隻有幾麵之緣。
寧婉眼中的心疼都快溢出來了,將他護送進屋,鄭重承諾:
「他不敢,要是他因此傷害你,我會讓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站在原地,手指穿過那一片倒伏不堪的薰衣草。
當初,寧婉說薰衣草常開不敗,花語是永恒的愛情,就像她對我的愛一樣。
可現在,再堅強的花,也碾落成泥。
寧婉卻不知何時折返回來,俯下身子,拿起一支薰衣草,神情晦暗不明。
半晌,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盡快再從普羅旺斯運一批薰衣草來,越快越好,別讓池元看出差別,不然他又要沒事找事。」
隨後又給我發了條消息:
「大年初一了,還不打算回來?我挺想見見你和伯母的,今天就去給你們拜年好嗎?」
她再次服軟,已經是難得地讓步。
我卻再也沒法歡天喜地回複她了。
寧婉皺眉,攥緊手機,轉身回了別墅。
飯桌上,蔣書亦戳著雞蛋,一副有心事的樣子,唉聲歎氣。
寧婉問怎麼了。
蔣書亦看著寧婉,忽然走到寧婉身邊,搖搖她的衣袖可憐兮兮道:
「婉婉,其實我這麼難過,是因為我爸媽......他們嘴硬說我多年在外不想認我,但我知道他們一直很想我。」
「你知道我有五年沒回家了,有些近鄉情怯,能陪我回家一趟嗎?」
寧婉笑道:
「就這點小事?」
吃完飯,兩人就出了門。
開車到大門口時,寧婉的助理打電話來了:
「寧總,普羅旺斯的薰衣草隻有一小部分用溫室技術盛開,恐怕——」
寧婉冷聲道:
「恐怕什麼,有多少運多少回來!」
蔣書亦知道寧婉的目的,指尖深深刺入掌心。
他故意奪過手機,岔開話題道:
「張特助,上次的事情我還沒謝你呢!我和婉婉要去我家拜年,就不打擾你了!」
掛完電話後,他把手機塞回寧婉的手機,撒嬌道:
「婉婉,我也應該感謝你,要不是你派助理來幫我善後,想必我現在已經被抓起來,過不了這個年了。」
寧婉被打斷一點不惱,反而堅定道:
「你放心,我會用盡全力保護你,無論以哪種方式!」
我愣在原地,忽然覺得一陣發冷。
難怪,難怪這麼多天了,沒有新聞傳出我死亡的消息。
被撞死時天色昏暗,我隻知道不久後,蔣書亦聯合另一個人將我肢解,扔進寒冷的江水中。
現在想來,那個將我肢解的人身形和寧婉的助理頗為相似。
我緊咬後槽牙。
真諷刺。
不知道寧婉發現自己為了給蔣書亦隱瞞罪證,派人將我肢解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再抬眸,兩人已經到了蔣書亦家中。
蔣書亦一進屋,就笑對滿屋賓客介紹道:
「爸媽,我今年可帶了女朋友回來哦!」
4
寧婉愣在原地,瞪大眼睛。
蔣書亦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死死和寧婉十指相扣,不讓她抽手。
眾人微愣,隨後掛上心照不宣的笑容:
「書亦,幾年沒回來,本來我還想給你介紹個相親對象,看來是不用了!」
蔣書亦的父母更是一臉滿意:
「婉婉啊,聽說你和池元吵架鬧掰了?我就說他們那一家子就是看中你們家的錢想吃絕戶,以為山雞飛上枝頭就能當鳳凰了。」
「當初你那麼喜歡我們書亦,到我們家下跪求書亦的下落,結果沒過多久和什麼池元結婚了,我就知道你是為了氣書亦而已。現在啊,一切終於回到正軌了!」
蔣書亦看向寧婉,一臉深情:
「寧婉,其實我這次回國就是專門來找你的,我想告訴你,其實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聞言,眾人更是一陣高過一陣的鼓掌起哄,問是不是很快就能喝喜酒了。
寧婉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她的手腕已經被蔣書亦握得紅了一圈,於是用另一隻手,死死掰開了蔣書亦的手指。
一字一頓道:
「蔣書亦,你胡說什麼,我根本不是你女朋友!」
她掃視在場眾人一圈,神情陰沉,平時在商圈叱吒的氣勢顯露無疑:
「以後別讓我聽到你們說池元的壞話!」
說完,她毫不留情,出門就要開車走人。
剛點著火,蔣書亦卻不顧危險直接扒住車門,紅著眼圈質問:
「婉婉,你曾經那麼愛我,池元就是個舔狗而已,他哪裏比得上我?難道你就從沒想過和我在一起嗎?!」
寧婉搖下車窗,沉聲道:
「以前我做夢都想和你在一起,可當你說出我是你女朋友時,我一點不覺得高興,反而害怕,我怕池元生氣。」
「書亦,謝謝你讓我不再掙紮,認清了自己的想法。我要找回池元,求他原諒,至於曾經你對我的恩情,這些年我對你不薄,應該也夠還清了吧?」
她的語氣出離的官方客套,下一秒疾馳而去。
徒留下狼狽摔倒的蔣書亦差點咬碎了一口白牙。
我定定看著寧婉開車時認真的模樣。
可是,太遲了啊。
寧婉開出去半截,才想起來自己忘了我父母家在哪裏。
她的手指在聊天框刪刪打打,到底沒臉問出你家在哪的話。
說來可笑,除了結婚時她來過我家一次,這五年,她幾乎再沒拜訪過我家裏人。
也許是因為她一直覺得總有一天會和我離婚,也許隻是因為忙碌。
這些都不重要了。
寧婉直接開車去了之前我媽住院的那家醫院。
醫院工作人員有些驚訝:
「你說王春梅啊?一個禮拜前本來要做肝移植手術的,可惜還是去世了。」
寧婉瞪大眼睛,失聲問:
「不是有人給她捐肝了嗎?」
護士嘲諷地搖搖頭:
「是啊,還是親兒子呢,結果臨陣脫逃,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寧婉愣在原地,半晌,忽然一臉急躁。
她竟然直接開車去了警察局,氣喘籲籲道:
「我要報警!我的丈夫池元失蹤了!」
警察原本在低頭整理文件,聞言猛然抬頭:
「你是池元什麼人?」
「他的妻子。」
警察點頭:
「那你跟我來吧。」
寧婉表情有些懵懂,如在夢中。
似乎想到什麼,撫著心口長舒一口氣,唇角揚起:
「難怪這幾天聯係不上他,原來池元躲在這裏,還真是給警察同誌您添麻煩了,回頭我好好說他,給您送錦......旗。」
她被帶進了法醫的解剖房。
解剖台上擺放著幾十個用黑塑料袋裹著的屍塊。
一打眼,她就露出一臉嫌惡的表情,五官皺成一團。
她皺眉,捂著鼻子偏過頭去,露出疑惑的表情。
「警察同誌,池元人到底在哪?」
警察卻伸手指了指屍塊:
「這就是池元,今天剛從河裏打撈上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