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公包下全城婚紗迎娶白月光沈靈清，

隻因我為他的白月光熬製安神湯遲了一刻，讓她重患頭疼。

他為了讓我長記性，將還未來得及告訴他有了孩子的我，送入大山。

我在大山被折磨致死後第五年，沈靈清又患頭疼，

醫生說隻有用我的血熬製安神湯才能緩解白月光的頭痛。

男人終於想起我。

他帶人來到山溝，要取我的血為沈靈清治病。

五歲大的兒子告訴他，我已經死了。

他不耐煩的皺了皺眉：“不就是罰她過了幾年苦日子，怎麼這麼矯情，還學會了撒謊騙人了。”

突然，他注意到兒子的麵容與我有幾分相似。

他頓時變了臉：

“原來是在外麵有了野男人。”

“你不願出來，那我就把這孩子的血抽幹，用來給靈清熬安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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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顧萬州的白月光又患上了頭痛症。

他這才想起我這個正牌妻子，

帶著人來到了大山中尋我。

他打開車窗，看著貧瘠臟亂的山村與惴惴不安的村民，

眼中滿是嫌棄。

“李暮歌呢，讓她出來見我，隻要她同意捐血給靈清治病，我就帶她回去。”

話音落下，所有村民麵麵相覷，無人應聲。

直到顧萬州有些不耐煩，人群中才站出一個上了年紀，頭發花白的老人。

“你是誰？李暮歌呢？”

老人佝僂著身子，帶著一絲惶恐：

“顧先生，讓您久等了，隻是......”

“隻是什麼？”

見顧萬州臉立刻陰沉下來，老人立刻說道：

“李暮歌她，沒辦法出來見您了......”

顧萬州聞言，忽然冷笑一聲。

“耍脾氣不想見我？你去告訴她，隻要她餘生同意一直抽血給靈清治病。”

“她想做什麼我都不攔著。”

可他不知道，此時我的靈魂正站在一旁，怔怔的看著他。

五年前，被送入大山後，沈靈清就派人找到了我。

她知道我熬製安神湯的藥引是我的血。

所以她命人將我折磨的奄奄一息後，又抽光了我的血。

最後，她將我骨瘦如柴的屍體扔到了荒山，任由野獸撕咬啃食。

是村長張奶奶，撿回了我被撕爛的肚子中早產的孩子。

沈靈清用我的血熬製安神湯，之後五年再無頭痛。

張奶奶歎了一口氣：

“李暮歌，已經死了五年了。”

顧萬州愣了一下，隨後嗤笑一聲：

“不就吃的差了一些，怎麼可能會死？”

說著，他目光掃視一周，命令手下保鏢開始尋找我的身影。

“就算是把山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她！”

我的靈魂飄蕩在上空，看著這些保鏢挨家挨戶搜索我的身影。

為了找到我，他們掀翻草垛，砸塌窯洞。

甚至連幹涸多年的枯井都不放過。

即便如此，依舊沒有找到我的身影。

顧萬州的臉越發難看，他命令保鏢把張奶奶拖到麵前。

“她不想抽血救靈清，竟然還用這種借口騙我？”

“再說一次，把李暮歌帶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見到張奶奶仍舊是那副說辭，顧萬州終於失去了耐心。

他命令手下保鏢將奶奶的手折斷，以示懲罰。

此時，人擠出一個五歲大的孩子。

他穿著一身發黑的破爛棉服，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顧萬州皺著眉看著兒子，隻覺得麵前的臟孩子有些眼熟......

兒子盯著顧萬州，開口說道：“我媽媽已經死了。”

頃刻間，顧萬州瞪大眼，血絲彌漫整個眼白。

“你，說什麼！？”

看著顧萬州泛紅的眼睛。

站在一旁的我，不知道他到底是震驚我的死亡。

還是震驚兒子喊了我媽媽。

顧萬州走到兒子麵前，死死的抓住兒子的臂膀。

“你叫她什麼！？”

兒子被顧萬州刹那透露的瘋狂嚇得發抖。

顧萬州也越發覺得兒子的麵孔熟悉。

瞬間他的臉色變得陰沉昏暗。

盯著那與我神似的眉眼，

顧萬州掐住兒子的脖子，聲音夾雜著怒火：

“怪不得不肯出來，原來是在外麵有了野男人，還生了野種。”

看著兒子漲紅的臉，我滿是心疼的去抓顧萬州的手，

可穿過的手掌告訴我，我已經身死的事實。

我拚命的大喊，告訴顧萬州這是他的親生兒子。

可聲音終究無法跨越陰陽，傳遞到他的耳旁。

張奶奶不忍兒子受苦，拚了命的衝過來抓住顧萬州的手：

“你抓著的是你自己的......”

可話音未落，她便被顧萬州的保鏢一拳捶在臉上。

滿嘴鮮血的倒在地上。

顧萬州鬆開兒子，隻是一味冷聲喊道：

“李暮歌，三天之後，你還不出現。”

“那我就把這個小野種的血抽幹，用來給靈清熬安神湯！”

看著張奶奶與兒子的慘狀。

我多麼希望，當初沒有嫁給顧萬州。

三天之後，顧萬州如期而來。

這一次，陪他來的還有沈靈清本人。

沈靈清麵色有些蒼白，微微咬著牙，

眉頭不時的緊皺一下，

顧萬州輕輕為她擦拭因為頭疼泛起的一層細汗，

隨後又輕吻她的折起的眼角，滿眼都是心疼。

隻有麵對沈靈清，顧萬州才會掏出心底僅存的溫柔。

麵對我，從來都隻是冷漠與命令。

迎接他們的，還是隻有張奶奶與兒子。

還有誰也察覺不到的我。

顧萬州強忍著怒火：

“靈清都要疼死了，她李暮歌如此狼心狗肺不肯輸血救人！？”

“張村長，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把李暮歌交出來，隻要她願意救靈清。”

“我可以給你們村子投資一千萬。”

“我不會追究李暮歌和野男人生孩子的事情，她可以跟我回到顧家，繼續做她的少奶奶！”

顧萬州自認為已經寬宏大量。

可張奶奶，依舊沒有給他想要的答案。

“顧先生，李暮歌五年前剛來到這不久，便被人折磨致死。”

“那些人將她的屍體丟到了山溝，讓野獸啃食的不成人形。”

“是我為她收斂了屍體，埋在了後山，不信您就去看。”

張奶奶又拍了拍兒子的頭，滿臉苦澀。“這孩子，也是我從她肚子裏掏出來的。”

顧萬州怒極反笑，顯然不肯相信張奶奶口中所謂的事實。

“我隻是讓她來大山吃苦，磨一磨她的小性子。”

“她怎麼會死？分明是她在外偷人，不敢見我！”

顧萬州沒有注意到，

依偎在他懷中的沈靈清聽到那是我的孩子時，

眼底閃過的一絲詫異與惡毒。

是沈靈清親自派人抽光了我的血，將我折磨致死。

她很清楚，我已經死了。

無論顧萬州做什麼，都無濟於事，我也永遠不會出來見他。

需要我的血來緩解頭痛的她，現在又有了解藥。

我注意到沈靈清看向孩子的惡毒眼神，頓時慌了神。

我匆忙的跑到沈靈清麵前，用一切手段想要阻攔。

我用拳頭砸，用牙齒咬。

可無數次的觸碰，就好像打在了水麵。

泛起一片漣漪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無濟於事。

我絕望的跪倒在地，

眼睜睜的看著沈靈清裝作頭痛險些跌倒。

看著她裝作疼痛難忍的抓緊顧萬州的衣服，

輕輕的呼喊了一聲“哥哥”

刹那間，我聽到顧萬州的心跳停止了一瞬。

我的心，驟然多了一拍。

似乎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兩道大喊同時出現。

“顧萬州，他是你的兒子！”

“顧先生，他是你的孩子。”

一聲無法傳遞，是我。

一聲蒼老無力，是張奶奶。

顧萬州充耳不聞，隻是溫柔的將沈靈清摟入懷中。

“顧哥哥，姐姐不願出來救我，大概還是在生靈清的氣吧。”

“是我命該如此，希望之後的日子，暮歌姐姐替我陪伴顧哥哥走下去。”聽到沈靈清無力的抽泣聲，

顧萬州的顫動的瞳孔幾乎要崩塌碎裂。

他緊了緊手，安慰道；

“靈清，不要怕，李暮歌不願救你，這裏還有她的孩子。”

顧萬州回頭看向兒子，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到一絲光亮。

“既然是她的孩子，同血同源，他的血也可以救你。”

顧萬州說出這句話的瞬間。

沈靈清的嘴角，翹起一絲包含惡意的弧度。

緊接著，她裝作心有不忍：

“可是顧哥哥，我們抽姐姐孩子的血，姐姐知道了......”

顧萬州麵色冷漠，眼眸藏著一絲恨意：

“既然她敢背叛我，和別人苟合有了孩子，那就別怪我無情。”

顧萬州隨後命令手下保鏢抓住兒子。

張奶奶死死的抱著兒子，衝著顧萬州大喊。

“顧先生，我真的沒騙你，他是您的親生兒子！您仔細看看他的臉！”

顧萬州腳步一頓，竟真的去打量兒子的臉。

我看著顧萬州恍惚的眼神。

思緒飄散從前。

我與顧萬州大學相識，相愛七年。

曾經的他，將我捧在手心裏。

會在我加班到深夜時，會跑幾十公裏買來我最喜歡的煎包。

會在我胃痛難忍的時候，給我熬紅糖水。

也會在我不開心的時候，撇開臉麵化作小醜逗我開心。

愛我愛到了骨子裏。

可直到五年前，他的白月光沈靈清回國後，一切都變了。

他不再向我表達愛意，

不再溫柔的輕呼我的名字。

甚至公開向整個顧家宣稱，要迎娶沈靈清為顧家夫人。

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就好似對待一個陌生人。

沈靈清回來後，我們從最親密的愛人。

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我慌了，我怕了。

我怕顧萬州不再愛我，我怕他心裏再也裝不下我。

我拚盡一切去討好他，去迎合他。

可他，從始至終都冷著臉。

隻有麵對沈靈清，才會露出本屬於我的笑容。

我知道沈靈清有一種奇怪的頭痛難以醫治。

而我的家族自古便是醫療世家，

血液更是有奇異的治療效果。

於是我便開始用自己的血液為沈靈清熬製安神湯。

隻是為了顧萬州能待我如初。

而我治好了沈靈清的頭疼，

得到了自沈靈清回國後第一次與顧萬州同房的機會。

後來，我懷了孕，正當我準備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的時候。

顧萬州將我放逐到大山中，

理由是為了磨一磨我的小性子。

其實，是他想要光明正大迎娶沈靈清。

到了山村，我還未來得及生下兒子，

便被沈靈清派來的人折磨致死。

化作孤魂野鬼。

沈靈清微微挑眉，怨毒從眼中一閃而過。

她拉住顧萬州的手，擔憂道：

“顧哥哥，李姐姐離家前雖然沒有任何懷孕征兆......”

“但他萬一，我是說萬一......真的是你的孩子呢？”

沈靈清的話似乎是在提醒顧萬州，我懷的不是他孩子。

顧萬州的臉再次冷漠，

他揮揮手，保鏢強硬的從張奶奶手中搶過兒子。

任由兒子如何哭喊，那張與他神似的雙眼如何流淚。

他隻是冷漠的叫來專業的醫療團隊，

準備開始抽兒子的血。

看著兒子被綁在簡易床上，

鮮紅的血液從兒子瘦小的手臂中滴入血袋。

我空洞的心，忽然傳來劇烈的陣痛。

我拚命的大叫顧萬州的名字。

拚命的哭喊訴說一切真相。

生與死橫亙在我與兒子之間

任憑我涕泗橫流，任憑我哭光眼淚。

一切都徒勞無功。

五百毫升，一千毫升......

隨著鮮血的抽出，兒子的臉色也逐漸蒼白虛弱。

於此同時，顧萬州帶來的廚師團隊，

就在一旁開始用兒子的新鮮血液熬製安神湯。

突然，他好似聽到我的哭喊，瞪大眼睛看向我。“媽媽......”

他竭力伸出手指，想要觸碰我的指尖。

我們顫抖的手指鏈接的瞬間。

顧萬州一巴掌扇開兒子的手。

指尖的溫柔刹那消逝。

“你說得對，抽他兒子的血，李暮歌得看著。”

隨後顧萬州讓所有保鏢開始徹查我的身影，

他要將我抓過來，眼睜睜看著兒子被抽空鮮血。

我呆愣的看著兒子逐漸無神的眼，

看著顧萬州端著安神湯，動作溫柔的喂給沈靈清。

看著兒子的鮮血，即將灌滿第十個血袋。

我瘋了一樣衝向兒子想要拔下針管。

無數次的伸手去抓。

我抓不住。

這時候，是張奶奶一口咬在保鏢的手上掙脫開，

連滾帶爬不要命的衝向兒子，想要解開束縛兒子的繩子。

可剛伸出手，便被保鏢一棍打在後腦，鮮血橫流。

我呆呆的看著張奶奶漸漸渾濁空洞的眼睛，

撕心裂肺的大叫：

“張奶奶！”

似乎是看到我的痛哭的身影，張奶奶用最後一口氣，

張開嘴咬住抽血管，想用身體的重量，替兒子掙脫。

這僅有的契機，被顧萬州親手扼殺。

他抓住抽血的針頭，親手刺入兒子的血管。

“要怪，就怪你那冷血的母親。”

兒子看著麵前名為父親的男人，仿若回光返照，

拚盡全力狠狠咬住顧萬州的手。

顧萬州強忍疼痛正要掙脫，卻見麵前的兒子已經沒了聲息。

盛血的碗再也沒有一滴落下。

“屬狗的......”

顧萬州陰著臉，手腕上滲出血不小心滴入碗中。

他下意識的看去，

卻見那滴鮮血渾若天成般融入整碗血液。

頃刻間，他的瞳孔驟然崩塌。

“怎，怎麼可能......”

“一定是湊巧，滴血認親本就不合理......”

“都是假的......”

此時一名保鏢跑來大喊：

“顧先生，我們找到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