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包下全城酒店嫁給白月光顧萬森那天,
隻因我為她的白月光熬製安神湯遲了一刻,讓他重患頭疼。
她為了讓我長記性,將我連同被她打掉的早產女兒,一同送入大山。
我在大山被折磨致死後第五年,顧萬森又患頭疼,
醫生說隻有用我的血熬製安神湯才能緩解他的頭痛。
女人終於想起我。
她帶人來到山溝,要取我的血為顧萬森治病。
五歲大的女兒告訴她,我已經死了。
她不耐煩的皺了皺眉:
“不就是罰他過了幾年苦日子,怎麼這麼小氣,身為一個男人還學會耍小性子了?”
突然,她注意到女兒的麵容與我有幾分相似。
她頓時變了臉:
“原來是在外麵有了野女人。”
“你不願出來,那我就把這孩子的血抽幹,用來給萬森熬安神湯!”
......
直到薑黎的白月光又患上了頭痛症。
她這才想起我這個正牌丈夫,
帶著人來到了大山中尋我。
她打開車窗,看著貧瘠臟亂的山村與惴惴不安的村民,
眼中滿是嫌棄。
“陳星洲呢,讓他出來見我,隻要他同意捐血給萬森治病,我就同意讓他回去。”
話音落下,所有村民麵麵相覷,無人應聲。
直到薑黎有些不耐煩,人群中才站出一個上了年紀,頭發花白的老人。
“你是誰?陳星洲呢?”
老人佝僂著身子,帶著一絲惶恐:
“薑女士,讓您久等了,隻是......”
“隻是什麼?”
見薑黎臉立刻陰沉下來,老人立刻說道:
“陳星洲他,沒辦法出來見您了......”
薑黎聞言,忽然冷笑一聲。
“耍脾氣不想見我?你去告訴他,隻要他同意餘生一直抽血給萬森治病。”
“他想做什麼我都不攔著。”
可薑黎不知道,此時我的靈魂正站在一旁,怔怔的看著她。
五年前,被送入大山後,顧萬森就派人找到了我。
他知道我熬製安神湯的藥引是我的血。
所以他命人將我折磨的奄奄一息後,又抽光了我的血。
最後,又將我骨瘦如柴的屍體扔到了荒山,任由野獸撕咬啃食。
是村長張奶奶,不忍心我繈褓中的孩子慘死,將其收留撫養長大。
而顧萬森用我的血熬製安神湯,之後五年再無頭痛。
張奶奶歎了一口氣:
“陳星洲,已經死了五年了。”
薑黎愣了一下,隨後嗤笑一聲:
“不就吃的差了一些,怎麼可能會死?”
說著,她目光掃視一周,命令手下保鏢開始尋找我的身影。
“就算是把山翻過來,也要給我找到他!”
我的靈魂飄蕩在上空,看著這些保鏢挨家挨戶搜索我的身影。
為了找到我,他們掀翻草垛,砸塌窯洞。
甚至連幹涸多年的枯井都不放過。
即便如此,依舊沒有找到我的身影。
薑黎的臉越發難看,她命令保鏢把張奶奶拖到麵前。
“他不想抽血救萬森,竟然還用這種借口騙我?”
“再說一次,把陳星洲帶出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見到張奶奶仍舊是那副說辭,薑黎終於失去了耐心。
她命令手下保鏢將奶奶的手折斷,以示懲罰。
此時,人擠出一個五歲大的孩子。
她穿著一身發黑的破爛棉服,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薑黎皺著眉看著女兒,隻覺得麵前的臟孩子有些眼熟......
女兒盯著薑黎,開口說道:“我爸爸已經死了。”
頃刻間,薑黎瞪大眼,血絲彌漫整個眼白。
“你,說什麼!?”
看著薑黎泛紅的眼睛。
站在一旁的我,不知道她到底是震驚我的死亡。
還是震驚女兒喊了我爸爸。
亦或是驚恐,顧萬森再也沒有治療頭痛的藥引。
薑黎走到女兒麵前,死死的抓住女兒的臂膀。
“你叫他什麼!?”
女兒被薑黎刹那透露的瘋狂嚇得發抖。
薑黎也越發覺得女兒的麵孔熟悉。
瞬間,她的臉色變得陰沉昏暗。
盯著那與我神似的眉眼,
薑黎掐住女兒的脖子,聲音夾雜著怒火:
“怪不得不肯出來,原來是在外麵有了野女人,還生了野種。”
五年過去,薑黎早已忘了,我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
看著女兒漲紅的臉,我滿是心疼的去抓薑黎的手,
可穿過的手掌告訴我,我已經身死的事實。
我拚命的大喊,告訴薑黎這是她的親生女兒。
可聲音終究無法跨越陰陽,傳遞到她的耳旁。
張奶奶不忍女兒受苦,拚了命的衝過來抓住薑黎的手:
“你抓著的是你自己的......”
可話音未落,她便被薑黎的保鏢一拳捶在臉上。
滿嘴鮮血的倒在地上。
薑黎鬆開女兒,隻是一味冷聲喊道:
“陳星洲,三天之後,你還不出現。”
“那我就把這個小野種的血抽幹,用來給萬森熬安神湯!”
看著張奶奶與女兒的慘狀。
我多麼希望,當初沒有與薑黎結婚。
三天之後,薑黎如期而來。
這一次,陪她來的還有顧萬森本人。
顧萬森麵色有些蒼白,微微咬著牙,
眉頭不時的緊皺一下,
薑黎輕輕為他擦拭因為頭疼泛起的一層細汗,
隨後又輕吻他因為頭痛折起的眼角,滿眼都是心疼。
隻有麵對顧萬森,薑黎才會掏出心底僅存的溫柔。
麵對我,從來都隻是冷漠與命令。
迎接他們的,還是隻有張奶奶與女兒。
與誰也察覺不到的我。
薑黎強忍著怒火:
“萬森都要疼死了,他陳星洲還如此狼心狗肺不肯輸血救人!?”
“張村長,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把陳星洲交出來,隻要他願意救萬森。”
“我可以給你們村子投資一千萬。”
“我不會追究陳星洲和野女人生孩子的事情,他還可以跟我回到顧家,繼續做顧家女婿!”
薑黎自認為已經寬宏大量。
可張奶奶,依舊沒有給她想要的答案。
“薑女士,陳星洲五年前剛來到這不久,便被人折磨致死。”
“那些人將他的屍體丟到了山溝,讓野獸啃食的不成人形。”
“是我為他收斂了屍體,埋在了後山,不信您就去看。”
張奶奶又拍了拍女兒的頭,滿臉苦澀。“這孩子,也是他留下的......”
薑黎怒極反笑,顯然不肯相信張奶奶口中所謂的事實。
“我隻是讓他來大山吃苦,磨一磨他的性子。”
“他怎麼會死?分明是他在外偷人,不敢見我!”
薑黎沒有注意到,
靠在她身旁的顧萬森聽到那是我的孩子時,
眼底閃過的一絲詫異與惡毒。
是顧萬森親自派人抽光了我的血,將我折磨致死。
他很清楚,我已經死了。
無論薑黎做什麼,都無濟於事,我也永遠不會出來見她。
如果這是我的孩子,需要我的血來緩解頭痛的他,又有了解藥。
我注意到顧萬森看向孩子的惡毒眼神,頓時慌了神。
我匆忙的跑到顧萬森麵前,用一切手段想要阻攔。
我用拳頭砸,用牙齒咬。
可無數次的觸碰,就好像打在了水麵。
泛起一片漣漪後,一切又歸於平靜。
無濟於事。
我絕望的跪倒在地,
眼睜睜的看著顧萬森裝作頭痛險些跌倒。
看著他裝作疼痛難忍的抓緊薑黎的衣服,
輕輕的呼喊了一聲“姐姐”
刹那間,我聽到薑黎的心跳停止了一瞬。
我的心,驟然多了一拍。
似乎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兩道大喊同時出現。
“薑黎,她是你的女兒!”
“薑女士,她是你的孩子。”
一聲無法傳遞,是我。
一聲蒼老無力,是張奶奶。
薑黎充耳不聞,隻是溫柔的將顧萬森摟入懷中。
“姐姐,哥哥不願出來救我,大概還是在生萬森的氣吧。”
“是我命該如此,希望之後的日子,陳星洲哥哥能替我陪伴薑黎姐姐走下去。”
聽到顧萬森無力的抽泣聲,
薑黎的顫動的瞳孔幾乎要崩塌碎裂。
她緊了緊手,安慰道;
“萬森,不要怕,陳星洲不願救你,這裏還有他的孩子。”
薑黎回頭看向女兒,漆黑的眼眸中看不到一絲光亮。
“既然是他的孩子,同血同源,他的血也可以救你。”
薑黎說出這句話的瞬間。
顧萬森的嘴角,翹起一絲包含惡意的弧度。
緊接著,他裝作心有不忍:
“可是姐姐,我們抽哥哥孩子的血,哥哥知道了......不會生氣吧?”
薑黎麵色冷漠,眼眸藏著一絲恨意:
“既然他敢背叛我,和別人苟合有了孩子,那就別怪我無情。”
薑黎隨後命令手下保鏢抓住女兒。
張奶奶死死的抱著女兒,衝著薑黎大喊。
“薑女士,我真的沒騙你,她是您的親生女兒!您仔細看看她的臉!”
薑黎腳步一頓,竟真的去打量女兒的臉。
我看著薑黎恍惚的眼神。
思緒飄散從前。
我與薑黎大學相識,相愛七年。
曾經的她,
會在我加班到深夜時,會跑幾十公裏買來我最喜歡的煎包。
會在我胃痛難忍的時候,為我熬紅糖水,又溫柔的為我按摩。
也會在我不開心的時候,撇開臉麵化作小醜逗我開心。
愛我愛到了骨子裏。
可直到五年前,她的白月光顧萬森回國後,一切都變了。
她不再向我表達愛意,
不再撒嬌一樣的輕呼我的名字。
甚至公開向整個顧家宣稱,要讓顧萬森為顧家女婿。
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就好似對待一個陌生人。
顧萬森回來後,我們從最親密的愛人。
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我慌了,我怕了。
我怕薑黎不再愛我,我怕她心裏再也裝不下我。
我拚盡一切去討好她,去迎合她。
可她,從始至終都冷著臉。
隻有麵對顧萬森,才會露出本屬於我的笑容。
後來,我得知顧萬森有一種奇怪的頭痛難以醫治。
而我的家族自古便是醫療世家,
血液更是有奇異的治療效果。
於是我便開始用自己的血液為顧萬森熬製安神湯。
隻是為了薑黎能待我如初。
而我治好了顧萬森的頭疼,
得到了自顧萬森回國後第一次與薑黎同房的機會。
後來,她懷了孕,正當我得知這個消息,以為我們的關係會回到從前時,
她竟然狠心打掉了七個月,已經成型的孩子。
又將我放逐到大山中,
理由是為了磨一磨我的小性子。
其實,是她想要光明正大嫁給顧萬森。
到了山村,我帶著早產的女兒,
被顧萬森派來的人折磨致死。
化作荒山中的孤魂野鬼。
顧萬森微微挑眉,怨毒從眼中一閃而過。
他拉住薑黎的手,擔憂道:
“薑黎姐姐,陳星洲哥雖然和你從來沒有過孩子......”
“但她萬一,我是說萬一......真的是你素未謀麵的孩子呢?”
顧萬森的話似乎是在提醒薑黎,麵前的不是她的孩子。
薑黎的臉再次冷漠,
她揮揮手,保鏢強硬的從張奶奶手中搶過女兒。
任由女兒如何哭喊,那張與她神似的雙眼如何流淚。
她隻是冷漠的叫來專業的醫療團隊,
準備開始抽女兒的血。
看著女兒被綁在簡易床上,
鮮紅的血液從女兒瘦小的手臂中滴入血袋。
我空洞的心,忽然傳來劇烈的陣痛。
我拚命的大叫薑黎的名字。
拚命的哭喊訴說一切真相。
生與死橫亙在我與女兒之間
任憑我涕泗橫流,任憑我哭光眼淚。
一切都徒勞無功。
五百毫升,一千毫升......
隨著鮮血的抽出,女兒的臉色也逐漸蒼白虛弱。
於此同時,薑黎帶來的廚師團隊,
就在一旁開始用女兒的新鮮血液熬製安神湯。
突然,她好似聽到我的哭喊,瞪大眼睛看向我。“爸爸......”
她竭力伸出手指,想要觸碰我的指尖。
我們顫抖的手指鏈接的瞬間。
薑黎一巴掌扇開女兒的手。
指尖的溫柔刹那消逝。
“你說得對,抽他女兒的血,陳星洲得看著。”
隨後薑黎讓所有保鏢開始徹查我的身影,
她要將我抓過來,眼睜睜看著女兒被抽空鮮血。
我呆愣的看著女兒逐漸無神的眼,
看著薑黎端著安神湯,動作溫柔的喂給顧萬森。
看著女兒的鮮血,即將灌滿第十個血袋。
我瘋了一樣衝向女兒想要拔下針管。
無數次的伸手去抓。
我抓不住。
這時候,是張奶奶一口咬在保鏢的手上掙脫開,
連滾帶爬不要命的衝向女兒,想要解開束縛女兒的繩子。
可剛伸出手,便被保鏢一棍打在後腦,鮮血橫流。
我呆呆的看著張奶奶漸漸渾濁空洞的眼睛,
撕心裂肺的大叫:
“張奶奶!”
似乎是看到我的痛哭的身影,張奶奶用最後一口氣,
張開嘴咬住抽血管,想用身體的重量,替女兒掙脫。
這僅有的契機,被薑黎親手扼殺。
她抓住抽血的針頭,親手刺入女兒的血管。
“要怪,就怪你那冷血的父親。”
女兒看著麵前名為母親的女人,仿若回光返照,
拚盡全力狠狠咬住薑黎的手。
薑黎強忍疼痛正要掙脫,卻見麵前的女兒已經沒了聲息。
盛血的碗再也沒有一滴落下。
“屬狗的......”
薑黎陰著臉,手腕上滲出血不小心滴入碗中。
她下意識的看去,
卻見那滴鮮血渾若天成般融入整碗血液。
頃刻間,她的瞳孔驟然崩塌。
“怎,怎麼可能......”
“一定是湊巧,滴血認親本就不合理......”
“都是假的......”
此時一名保鏢跑來大喊:
“薑女士,我們找到了陳星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