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著我眼角膜的丈夫賀雲飛,逼我跪在地上學狗叫。
體內跳動著我心臟的女兒,口口聲聲說我不配做她的媽媽。
人工心臟停止跳動前,我撥通了老公的電話。
他卻冷聲斥責:“林玥,你能不能別鬧了,真想死就滾遠點,我可不會給你收屍!”
我在雪地裏閉上僅剩的左眼。
後來,不愛我的老公卻生挖出自己的眼球。
不認我的女兒一次次自殺隻為見我一麵。
可我,已經不再期待他們的愛了。
......
賀雲飛將手機用力砸在我頭上。
“林玥,你是不是有病,故意在我為瑤瑤做人體模特時打擾我們。”
“你自己數數打了多少個電話!”
血液從額角流進眼中,我卻模糊又清楚地看到了他衣領上的唇印,那是薑若瑤最愛的淺粉色。
人工心臟第三次報警後,醫生讓我盡快聯係家人陪護做深度檢查。
可我打給老公的電話卻被一次次掛斷。
晚歸的他剛進家門便是劈頭蓋臉地責罵。
仿佛打擾他和薑若瑤相處的我,罪大惡極。
我咽下喉間的苦澀,解釋道:“我最近心臟不舒服,醫生說......”
話音未落,便被賀雲飛皺著眉不耐煩地打斷。
“別裝了,你不就是想讓我陪著你嗎。”
“你就隻能使出裝病這種下三濫的伎倆了,可惜我隻覺得你惡心!”
我捂住陣痛的額角,看著賀雲飛上樓的冷漠背影。
竟回憶不起當初產後大出血,他哭著說以後會保護我一輩子時的模樣。
人工心臟第一次報警時。
我被賀雲飛逼著排隊給薑若瑤買網紅生日蛋糕。
在酷暑下站了兩個鐘頭,我手腕的監測設備響起警報。
我虛弱地讓他送我去醫院。
可賀雲飛卻嗤笑一聲,“你根本沒有心臟病,別再小題大做地裝可憐。”
“知道瑤瑤過生日,你不祝福就算了,別來惡心人,真晦氣!”
最後暈倒在路邊的我,被清潔工阿姨送到醫院。
人工心臟第二次報警時。
薑若瑤汙蔑我弄臟了她為小滿臨摹的肖像。
她指著畫像邊緣的酒漬哭訴,“雲飛,林玥姐是不是不喜歡我靠近小滿。”
“可每一幅畫都是我的心血,她可以打我罵我,但不能侮辱我的畫!”
賀雲飛便將我關進陰冷的酒窖,命令我跪在幹冰上。
我的膝蓋被凍傷,皮肉潰爛流出膿血。
我搖搖欲墜地懇求他放我出去。
他卻冷笑著鎖死了酒窖。
直到兩天後,來取酒的管家才把我放出去。
處理好額頭的傷口,我推開女兒的房門。
手裏拎著從醫院回家路上買給她的糕點。
“寶貝,在畫畫嗎?要不要媽媽陪你一起。”
小滿卻嫌棄地瞥了我一眼,皺了皺鼻子。
“離我遠點,別弄臟我送給瑤瑤阿姨的畫。”
她一臉認真地給手下的畫上色。
捐出右眼眼角膜後,術後並發症讓我左眼視力也大不如以前。
見我直勾勾地看著畫上的圖案,小滿嘟起嘴用力推開我。
“你一個瞎子,能看懂嗎?”
“我畫的是昨天爸爸給我和瑤瑤阿姨做飯!”
“爸爸都說了,你就是一個卑鄙的抄襲者,還偷瑤瑤阿姨的畫,我才不要你陪!”
在女兒厭惡的眼神中,我輕輕關上了房門。
原本平穩跳動的人工心臟,仿佛被重擊一般扭曲地疼痛。
我知道他們怨我。
隻因小滿心臟手術,賀雲飛移植眼角膜時,我沒有出現。
我的學妹薑若瑤卻在他們身邊悉心照顧。
可那時的我正值術後休養,他們卻以為我當時在外同男人鬼混。
我瞎了一隻眼,胸腔跳動著人工心臟回家後。
賀雲飛卻看著我凝血障礙的淤青破口大罵,“蕩婦,沒了男人你活不了嗎?”
“以為我心臟衰竭就和人私奔,現在瞎了一隻眼回來找我。”
“林玥,我要你在我身邊懺悔一輩子!”
我無法告訴他們捐贈者是我,
隻因我不想讓愛人和孩子背負一輩子的愧疚。
但我沒想到,我的隱瞞卻讓他們因為恨而肆無忌憚地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