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予航摔門而去。
我一夜未眠。
第二天他早早候在門口等我
“這幾天先住我家。”
在盧家沒準盧毓晨又要找我茬,倒不如回沈家自在一點。
上車後,沈予航指了指儲物格,語氣放軟:
“昨晚是我態度不好,今天一大早我就去給你買了新的藥膏,專門祛疤的。”
我一打開看到的還有一條蕾絲內褲。
沈予航的眼神有些不自然的閃躲。
他不停透過後視鏡查看我的臉色,見我一直不開口。
他忍不住出聲:“毓晨前幾天逛街落下的,她就是和小孩子一樣愛丟三落四的。”
我點頭表示理解,之後便一路無言。
到家後盧毓晨笑容滿麵地站在門口。
“菁禾你終於來了,予航說回我們曾經最熟悉的地方生活有助於恢複記憶。”
“昨天隨口提了一句想要你來伺候,他就馬不停蹄地接你過來了。”
我心裏一陣冷笑。
原來迫不及待接我回家是為了我能早點伺候盧毓晨。
她撲到沈予航懷裏摟著他脖子撒嬌。
“予航,後院裏我最愛的玫瑰怎麼沒有了?”
我睡眠不好,沈予航怕外麵的藥材不幹淨,所以連夜給我種上具有安神功效的夜交藤。
他施肥澆水、悉心侍弄,很是愛護。
我下意識看向沈予航,他滿眼都是盧毓晨。
“我待會就讓人鏟光換上紅玫瑰。”
說罷,打橫抱起盧毓晨上樓。
我拽住他衣角。
他回頭瞪我,輕斥:“別矯情了。”
我苦澀一笑。
我花粉過敏沈予航一直知道,以前每回約會他都會親自手折99朵花送我。
那時他靦腆又認真地說:“哪有女孩子約會能沒有花啊。”
現在卻嫌我矯情。
我剛躺床上準備午休。
傭人就在門外喊:“盧小姐喊你趕緊上樓伺候。”
我上樓推門,濃厚的情欲味道撲麵而來。
盧毓晨身上穿著我的睡衣,她衣領大敞,鎖骨上布滿吻痕。
似乎是怕我看得不夠清楚,她勾唇一笑,大大方方將門徹底打開。
男女衣物散落一地。
她一副女主人的姿態吩咐我:
“把地上的衣服都撿起來拿去手洗,還有把我衣櫃裏的衣服全扔了,我不記得自己以前是這種品味啊。”
我攥緊手掌,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盧毓晨嘟嘴不滿:“予航,你家的小保姆又使喚不動了。”
沈予航裸著上半身,一臉煩躁。
他一枕頭砸我腦袋上:“顧菁禾你聾了嗎?”
心臟猶如被一把利刃捅進來,我痛地呼吸不上來,快速拾起衣物離開。
路過書房時我停下了腳步。
沈予航每周都要在裏麵呆上一整天,我尊重他所以從未進去過。
如今鬼使神差地,我推開了門。
沈予航知道我很聽話,所以沒有上鎖。
滿屋子全是盧毓晨的畫像和相片。
我手顫抖著自虐般一張一張看。
有她假低頭淺笑的、伏桌假寐的、怒目圓睜的,背景都在國外。
我以為他們隻是舊情複燃,不曾想和我在一起的六年來沈予航從來沒有忘記過她。
他一直將盧毓晨的一點一滴記錄下來思念。
桌上的盒子裏放著一枚精致的戒指,刻著盧毓晨的拚音字母。
我怔住,從口袋掏出沈予航一年前送給我的戒指。
盧毓晨的這顆鑲滿了鑽石,而我這顆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那時他說是因為對我的愛不摻雜任何雜質。
我還感動地一塌糊塗,傻乎乎地相信。
鑽石閃耀的光芒仿佛在無聲嘲笑我的愚蠢。
心底最後一絲對沈予航的溫情徹底熄滅。
我將衣服丟進洗衣機裏洗好後拿到陽台上曬。
一雙手身後環抱住我。
沈予航下巴擱在我肩膀輕輕摩挲
我歎了口氣:
“沈予航,我們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