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前表弟問我借車回鄉,我心軟答應了。
誰知節後表弟還來的車不僅臟亂臭,還磕破了一盞大燈,甚至還有多達五張未處理的違章。
我委婉的要求表弟先處理了再還我,結果他卻理直氣壯地反問我:“你借車給我,就該承擔這樣的風險啊,你借我之前怎麼不跟我說清楚用車要求?”
“而且我不是給你帶了點家鄉特產以表歉意了嗎?你好人做到底,就不要和我斤斤計較了吧?”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就礙於兄弟情麵忍了。
但不巧,我重生了。
我一把將他帶給我的幾根發臭臘腸扔回他身上,沒好氣的說:“你春節幾個菜啊?喝那麼多?自己犯的錯讓我承擔?你沒事吧?”
“而且我什麼時候借車給你了?車子不是你自己偷走的嗎?”
......
幾根連包裝都沒有的臘腸滾到鄒景川的腳邊,他幾乎是瞬間,一臉嫌棄的將它們踢回我的身邊,“你有病吧!這油漬把我新鞋都弄臟了!”
我指著臘腸,語氣不悅的說:“連你都嫌惡心的東西,就想抵消你偷我車子,損壞我車子,以及違章的事了?到底是你有病還是我有病?”
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抬頭看向我,語氣中帶著濃濃的不可置信,“博涵,你沒事吧?什麼叫做我偷的?!”
“你該不會是連這點小事都要和我撕破臉吧?!”
我死死盯著眼前的鄒景川,隻覺得內心一股強大的憤怒即將湧出,我轉頭看向那麵目全非的車子上,拍了拍那碎裂的前大燈,質問道:“你覺得這是小事?”
他卻以為我是在跟他開玩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嗤笑著說:“博涵,多大事啊?你都不知道,那天我開著你這破車,撞到欄杆上,差點人就沒了,我都還沒怨你差點害死我呢。”
我心頭火起,直白的說道:“大燈維修3000,全車內外清洗幹淨300,車子回滿油500,五單違章罰款500,共計5300,我限你三天內給我處理完畢。”
“對了,還有那些違章,得用你自己的分去扣。”
鄒景川聽完嘴巴張得極大,半天回不過神來,“不是吧,說那麼久,你竟然跟我算這個?”
“你一份年終獎就夠買一台新的了,怎麼還像個女人一樣跟我斤斤計較啊?”
“別鬧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錢。”
上一世,我就是念在和他認識了幾十年,湊巧年末失業,老婆又快生的份上,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並未和他過多追究。
結果,我開著這輛破損的車去維修的路上,因為車燈壞了,在轉彎時被一輛大貨車迎麵撞上。
我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他慌慌張張地跑來,第一句話不是關心我的傷勢,而是推卸責任:“博涵,這車子我開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還給你就出事了?”
然後,他搓著手,一臉為難地說:“我老婆因為這件事嚇得有些先兆流產,醫生說得多補補,你看看怎麼給她買點燕窩什麼的,就算是給她一點補償了吧?”
我傷痕累累,他卻隻想著逃避責任,甚至問我要錢,我心灰意冷,拒絕了他。
結果他卻惱羞成怒,在我耳邊惡狠狠地說:“不是吧?平時你不是很高傲的嗎?炫耀自己住大平層,開奧迪什麼的,怎麼現在讓你掏幾千塊給我老婆買點補品就這樣啊?”
說著,他的雙眼撇了一眼我的斷肢,似笑非笑的說:“什麼豪車,不過如此,你就當做是平時看不起我,上天給你點教訓好了。”
“我還有老婆和孩子呢,你可別想著訛我。”
“最多以後我讓我兒子認你做個幹爹好了,讓你白嫖一個兒子,我夠意思吧?”
那一刻,我才明白,這麼多年來,他是如此的自卑,將我對他的好視為施舍,認為我是看不起他。
我痛苦萬分,試圖讓他自責照顧我,結果他不僅之後再也沒來看我一眼,甚至在其他共同好友的麵前嘲諷我,說我借車後反悔,還說我訛他,腿斷了也不值得可憐。
我想自證,這一切都是他導致的,可他卻理直氣壯的反駁,“我還車給你的時候,你一個字不說?現在出事了就賴上我了?你有沒有良心啊?”
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後來大車司機和保險公司的人來找我談賠償時,他竟然冒充我的親屬,私吞了我的賠償金。
而我,因為那場車禍雙腿截肢,終身殘疾,最終不堪打擊,選擇了自殺。
我至死都不懂,一台奧迪,竟然可以讓他破防如此。
重生一世,這狗屁兄弟情,我再也不稀罕。
思緒回籠,我將車鑰匙扔回他手裏,“處理完再還我,否則別怪我報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