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宋子卿青梅竹馬,相伴十五年。
不久前定下婚期,還有半月就要結婚。
他是學校裏最年輕的副教授。
人人都羨慕我,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竟然能嫁給宋子卿這樣的青年才俊。
直到有一天晚上。
宋子卿喝得爛醉回家,一進門就把我當成了裴瑤,那個曾在學生時代造我黃謠,還霸淩過我的女生。
他說:“瑤瑤,我知道楚箏箏才是明夏集團的親生女兒。所以我和她結婚。”
“隻要我能看住她,不讓她發現真相,你就是一輩子的天之驕女。”
......
當晚。
我坐上長途汽車,連夜回了老家。
當著宋子卿爸媽的麵,我神色平淡地提出,要和宋子卿退婚。
宋家是我們家的老鄰居。
爸媽去世以後,宋叔叔和宋阿姨,一直待我如親生女兒般照顧。
聽說我要離婚。
他們第一反應就是痛罵宋子卿。
“箏箏,是不是那個臭小子欺負你了。”
宋叔叔憤憤說:“我這就打電話把他叫來,你看我不打死他。”
宋阿姨把我抱在懷裏,歎氣說:
“阿姨了解你,要不是那臭小子幹了不能原諒的事,箏箏絕不會這麼說。”
“退婚就退婚吧,那個混賬東西沒福氣。錯過了我們箏箏,他早晚要後悔。”
我把頭埋在宋阿姨的懷裏,大哭了一場。
晚上,二老留我在家裏吃飯。
他們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我。
“前些日子,我們在菜市場遇見了一個小夥子,他說和你是朋友,還找我們問了你的聯係方式。”
“我不知道你同不同意,就沒給他。所以他留下了這個。”
我接過名片。
看著上麵周明予的名字,陷入沉思,半天才想起這人是誰。
很小時候的玩伴。
後來隨他爸媽出國。
在那個通信不發達的年代裏,我們早就斷了聯係。
宋阿姨勸道:“要是可以,你就按照那個電話聯係一下,我看是個挺周正的小夥子。”
“他好像也在盛京,你們可以互相照顧。我們也能放心。”
我點點頭。
童年好友回國,特地找到老家來,就為了要我的聯係方式。
的確應該聯係一下。
從老家回到盛京這天,是我的生日。
開門回來時,屋內冷清極了。
宋子卿並不在家。
桌上有一份他送我的生日禮物,和一張字條。
字條展開,宋子卿的字跡遒勁有力:
“生日快樂,我最愛的寶貝。”
禮物拆開,是一副精巧的耳環。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摸了摸自己並沒有耳洞的耳垂,轉身把那副耳環扔進了垃圾桶。
手機上。
校友群裏發出了好多照片,背景是為裴瑤慶生的包間。
裴瑤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
作為明夏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她每年生日,都不缺為她慶祝的人。
宋子卿,年年都在其中。
......
我滑動著手機。
一張一張照片翻過去。
每張照片中,宋子卿都在深情注視著裴瑤。
他從未用這樣的眼神看過我。
照片最末尾,是一小段視頻。
酒店華麗的包間內。
他們玩輸了遊戲要接受懲罰。
裴瑤含著紅酒,在眾目睽睽之下,雙腿勾在宋子卿的腰上,嘴對嘴喂他。
四處都是起哄和調笑聲。
宋子卿雙手抱著裴瑤,眼中的愛意幾乎要溢出來。
我自虐似的不斷循環播放著那段視頻。
直到眼淚滴滿手機屏幕,手指打滑,再不能操作。
關掉手機前,我才注意到裴瑤脖子上的項鏈。
工藝複雜的黃金琺琅項鏈,和我的耳環風格很像。
我截圖在網上找到了同款。
價格很貴,差不多是宋子卿半年的工資。
而他送我的那對耳環,是商家搞活動,買項鏈後的贈品。
網友評價裏有人說。
項鏈很好看,複古又大氣,配得上這麼貴的價格。
但送的耳環不怎麼樣,廉價到戴不出門,也不愧是白送的。
我側頭看向躺在垃圾桶裏的耳環。
感覺自己和它有了共鳴。
或許在宋子卿眼裏,裴瑤就應該是高貴又大氣的富家千金、天之驕女。
而我,就算是明盛集團的親生女兒,也始終是個廉價貨色。
我抹幹眼淚。
轉身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為搬家做準備。
宋子卿這些年送我的禮物,被我統一收好在儲藏室裏。
如今又一件件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