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稍微好一點,他才臉色蒼白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了家。
此時,宋遠已經洗完了澡。
男人的碎發滴著水滴,襯得他的麵孔更加精致。
嚴曉慧正在為他擦著頭發。
見他進來,嚴曉慧也些不自然的站了起來。
“阿遠洗完澡有點累,他自己不方便擦,我就順手幫了一把。”
這種蒼白無力的解釋,丁向文已經聽過太多遍了。
隻要牽扯到宋遠,她總是有各種各樣的不得已。
丁向文隨口應了句“嗯”,便轉頭進了陰暗狹小的臥室。
本來該是他們夫妻住的向陽的大臥室也被嚴曉慧讓給了宋遠。
他躺在床上,隻覺得自己以前可笑,居然這麼久才看清。
嚴曉慧走了進來,麵上帶著歉意。
“阿瑜,這些天你打水辛苦了,這樣吧,明天我去打水。我今天說話急了點,你別往心裏去。”
麵對她的示弱,丁向文心中沒有一絲漣漪,她慣會用這招哄他,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
等把他哄好了,又可以做他們倆的保姆了。
果然,嚴曉慧的下一句就是:“到飯點了,你去做點飯吧。”
心裏像灌進了涼水,自己剛剛才好一些,她卻還來拾掇他幹活。
“我身體不舒服,想吃你們自己做。”
嚴曉慧瞬間變了臉色。
“你真是越來越不可理喻了,你這樣和一個英雄的家屬過不去,會寒了其他人的心。
丁向文心中冷笑,三年了,每當他對宋遠有意見,嚴曉慧就會拿這套說辭壓他,讓他有苦說不出。
如果背上苛待隊友的罪名,他在大隊就呆不下去了。
不過他馬上就要離開大隊了,無所謂了。
嚴曉慧見他仍沒有起來的意思,寒臉走了出去。
宋遠卻迎了上來:“沒事的,今天的晚飯我來做吧。向文哥是因為我生氣的,我要將功補過。”
嚴曉慧看著他那雙白嫩的手,有些疼惜道:“你這雙手從來沒有幹過活,冬天的水這樣冷,怎麼能讓你下廚呢?”
屋裏的丁向文隻覺得諷刺,他本身從事文事工作,娶她後裏裏外外操勞,一雙原本握筆的手現在粗糙不堪,上麵還裂了好幾個口子,也沒聽她心疼過他一次。
果然不愛你的人,就算是累死,她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嚴曉慧親自下廚做了飯菜。
宋遠要喊丁向文吃飯,被嚴曉慧攔了下來。
“別管他,讓他餓著。”
丁向文忍著惡心走了出去:“我現在餓了。”
他端起飯碗,不客氣的吃了起來,他需要養好身體才能上戰場。
果然還是現成的飯菜好吃。
這樣的好日子,宋遠和嚴曉慧竟然過了三年。
宋遠夾起了一塊臘肉,將瘦肉咬掉,肥肉丟到了嚴曉慧碗裏。
“曉慧姐,我吃不了肥肉,丟了浪費了,你替我吃了吧。”
嚴曉慧沒有猶豫將肥肉混著飯扒進了嘴裏。
丁向文明明記得嚴曉慧從來不吃肥肉,可在宋遠麵前,都成了例外。
吃完飯,他起身回到屋裏。
嚴曉慧喊住了他:“把碗刷一下。”
丁向文突然猛地摔了碗筷,把二人直接嚇一跳。
現在自己可不會再順著二人,給她們當牛做馬伺候著!
嚴曉慧剛想嗬斥,他伸出自己裂口的手,“手爛了,刷不了!”
他托嚴曉慧給他買的護手霜,始終沒有給他買來。
手上的口子愈合了又裂開,每到夜裏都痛的睡不著覺。
痛極了,他隻能抹點豬油緩解。
宋遠見狀,連忙從屋裏拿出一瓶嶄新的護手霜遞給他。
“向文哥,曉慧姐給我買了好幾盒我都用不完,你拿去用吧,這個效果可好了。”
丁向文微微瞥了一眼。
原來嚴曉慧早就買了護手霜,隻是送給了宋遠。
怪不得他的手在嚴冬還這麼細嫩。
雖然已經準備放棄這段感情了,可他的心還是忍不住抽痛起來。
嚴曉慧眼神閃爍,尷尬地咧咧嘴:“阿文,等下次出外勤我再給你買吧。阿遠他是南方人,受不住西北的風霜,我就先緊著他了。”
宋遠也適時添話:“哎呀,向文哥,曉慧姐心太粗了,疏忽了你,你可千萬別怪她。你先拿著我的去用。”
看似安慰的話卻處處透著得意,嚴曉慧對他可是細心貼心的很。
丁向文抬手推掉了宋遠手裏護手霜,冷冷道:“不用了,既然是給你買的東西,你就留著好好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