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在原地等著怎麼就不聽呢?要不是展瑞不放心你一個人在荒山野嶺折返回去接你,他也不會感冒。”
“走,進去和展瑞道歉!”
顧青鶴的心已經疼得沒有辦法呼吸了,她看不見他慘白的臉色,看不見他眼底的落寞,她隻能看到歐展瑞。
那他這麼長時間的陪伴和愛又算得了什麼呢?
顧青鶴甩開白娉婷拽著自己的手。
用沙啞的聲音勉強說著:“不去!”
白娉婷似乎沒有想過一向溫柔的顧青鶴會忤逆她說的話,她認定了顧青鶴就是歐展瑞感冒的罪魁禍首。
“如果你不去給展瑞道歉,那麼我們明天的婚禮就取消吧!”
她居然拿著明天的婚禮威脅?
這一點對顧青鶴百試百靈,她太知道他的軟肋在哪裏。
可這一點,在他這不管用了!
見顧青鶴轉身要走,白娉婷直接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拖進了病房內。
病床上氣色紅潤的歐展瑞看著站在麵前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的顧青鶴,都嚇了一跳。
“青鶴哥,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不好看?”
剛才白娉婷逼著他道歉的時候他沒有怎麼樣,反而歐展瑞突如其來的一句關心讓他瞬間破防。
就連歐展瑞都看得出他臉色很難看,他用盡全力愛的白娉婷卻看不出他的脆弱。
白娉婷聞言看向顧青鶴,這才注意到他的不一樣。
“你不乖乖在原地等我們,看生病了吧,所以說都是你的錯,趕快道歉。”
果然,愛和不愛,天差地別。
“展瑞,昨天晚上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歐展瑞慌張地想要站起來,卻被白娉婷溫柔地按回了床上:“快躺下,醫生說你還需要好好休養。”
顧青鶴顫抖著手,轉頭看著白娉婷:“我道完歉了,你滿意了嗎?”
“算你識相,明天的婚禮正常舉行。”
她說出的這句話仿佛是給他的恩賜,
顧青鶴點點頭並沒有說什麼,她不知道他們沒有婚禮,更沒有以後了。
不告訴她,算他為數不多的一點報複吧。
臨走時,他被白娉婷叫住:“今天我要留在醫院裏陪展瑞,就不回去住了。”
顧青鶴頓了一下,心底隻有慶幸。
路過護士站的時候,還聽見護士在裏邊議論。
“本來床位就不多,他們還占著不走。”
“那歐展瑞不過就是吸溜了兩次鼻涕,就被按在衛生所不讓動,我記得白娉婷明天不是就要結婚了嗎。”
“你快別說了,新婚丈夫我認識,也被送來衛生所了,送來的時候就剩半條命,我要是那個男人,這婚我一定不結了!”
顧青鶴看著他們,沙啞著聲音說道:“嗯,不結了。”
兩個護士被嚇了一跳,眼神裏充滿著同情。
他不知道是怎麼走回家的,隻知道腳底仿佛踩了棉花,渾身都使不上勁。
看著角落裏的行李,幸虧早就收拾好了。
躺在床上,他終於可以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清早,他拿著行李,和村長給的親生父母在京市的地址,踏上了去火車站的汽車。
太陽剛剛升起,帶著家家戶戶公雞的打鳴聲,鐵皮車晃晃悠悠。
顧青鶴這次,沒有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