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程亦辰在家裏換好衣服準備出門，對於阮語裴提出的約會，他心底仍殘留著一絲期待。

他走下樓，發現家裏其他人都不在，隻剩下程亦炎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程亦炎無聊轉動手中的遙控器，“哥哥，你要出門嗎？”

“嗯。今天可能就隻有你在家吃晚飯了，要是餓的話，叫外賣吧。”

“你是和語裴去約會還是和張總？你就這麼急不可耐想找女人？”

就著喧鬧的電視聲，程亦辰聽得不夠真切，“程亦炎，你在說什麼。”

程亦炎關掉電視，來到他身邊，目光來回流轉，發出嗤笑，“你滿意了吧，哥哥。現在爸爸媽媽，阮語裴都圍著你轉。你心裏樂開了花，是不是。”

程亦辰打掉拂過來的手，怒斥道，“程亦炎，我是你哥。”

“你等著。我絕不會讓你搶走他們的，他們都是我的！”

程亦辰不再理會，徑直離開。

到達和阮語裴吃飯地點，麵對一桌以前他喜歡的菜色，毫無興趣。

他早就在第一天失去了食欲，再美味的珍饈，都味同嚼蠟。

一邊攪動刀叉，心裏想的卻是程亦炎。

他不明白，從小到大，無論是父母，還是後來的阮語裴，明明都更喜歡他。

程亦炎的人生隻有快意與瀟灑。

他眸底微暗，染上自嘲，自己到底有多失敗，無論是事業、還是親情和愛情，都慘絕人寰。

甚至為了在父母眼中登不了台麵的工作，付出了生命。

“這裏的菜色不合你胃口嗎？”

程亦辰及時拉回思慮，搖搖頭，“不是，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這樣啊...亦辰。”

阮語裴欲言又止，瞳孔微縮，神情變得複雜起來。

“你怎麼了？”

“這周末，張總想要約你一起在周邊遊玩。”

阮語裴小心觀察程亦辰麵上的表情，見沒波動，才接著繼續保證，“我那天全程都會在，其實就是大家巡查下合作的項目，不是你想的那種。我會保護你的，你相信我嗎，亦辰？”

程亦辰抬眸，平靜地點頭，“相信。”

他還能相信嗎？

反正結果也就那樣。

隨後，他們沉默地吃完飯，再一同回家。

程亦辰推開門，一反常態地小狗沒有出門迎接。

他瞟了眼站在一旁，正朝他微笑的程亦炎，心中不安瞬間擴大，趕緊穿梭於各個房間搜尋自己的寵物。

“我的狗呢！程亦炎，我問你，我的狗呢！”

父母不滿他大呼小叫，皺眉冷語，“不就是一條狗，你至於朝自己弟弟大叫？”

程亦辰狠命拽住程亦炎，“白天它都還在，那個時候隻有你在家。是不是你！”

程亦炎臉上掛著淚，哽咽道歉，“對不起哥哥。我不是故意的，當時我想扔垃圾，大門就沒有關嚴實，可能，是那個時候它跑出去了。我去幫你找吧。”

說完，程亦炎便想要打開門出去找狗。

阮語裴攔住她，眼裏除了疼惜，便隻剩對程亦辰的指責，“你喜歡的話，明天我給你再買一條就是了。”

程亦辰喉頭滾動，最終轉身默默自己出門了。

“小白，你在哪裏？”

“小白。”

偌大的小區，回蕩著程亦辰單薄的聲音。

他無助蹲在路邊，任由如何呼喊，小白...都不會回來了。

怒魄包裹著黑夜，埋沒掉他瘦小的聲影。

周末，他已經少了四個魂魄，由於長期無法睡覺、進食，神情格外憔悴。

阮語裴看在眼裏，安撫吻著他，“別怕，我會保護你的。”

與程亦辰想象不同，張總並沒做出任何破格舉動，一路相安無事。

他跟著一塊實地考察，臨近中午，三人來到豪華包廂就餐。

“阮總、程公子，這杯我張某敬你們，希望以後和程氏合作愉快。”

阮語裴舉起酒杯，話未開口，包裏的手機鈴聲響起。

她接起，神情越發凝重，看了眼程亦辰，“你等我一會兒。”

掛斷電話後，不好意思說道，“張總，有些棘手的事，我要處理一下，失陪一小會兒。去外麵接個電話。”

張總圓潤的麵龐浮現出酡紅，“工作要緊，去吧。”

程亦辰目光一直緊跟阮語裴，他偷偷拉住阮語裴，眼神祈求，不要走。

手被掙脫，阮語裴還是離開了。

隨著大門關閉，張總臉上的笑容愈盛，坐到他身旁，大手覆在他的手上，“沒想到程公子手又細又長和一般男人的手完全不一樣。”

程亦辰的胸口感到一股惡心的刺激。

“肌肉也緊實，你身上好香，讓姐姐抱一抱。”

張總麵露色光，上下其手，嘴也往前湊過來。

程亦辰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形，張總緊緊貼在他身上糾纏著。

就在張總嘴唇快要觸碰到他臉龐時，門開了。

阮語裴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一切，半晌，笑道，“張總，服務生說酒店新上了一種好酒，咱倆喝兩杯？”

張總聞言不由得有些意外，而後連忙順坡下驢，“來來來，喝！”她倒滿酒杯，一口喝掉，“自罰三杯。”

程亦辰難堪的臉色不斷刺著阮語裴，不過她最終深吸口氣，沒吭聲。

“語裴，哥哥，你們周末就瞞著我出來玩，太過分了！”

聽見聲音，阮語裴緊張起身，擋在程亦炎麵前。

“你來幹什麼，還不快回去。”

程亦炎無視阮語裴的警告，繞過她的遮擋站在張總麵前，“張總，久仰大名。今日一見，果然氣質不凡。今後，咱們程氏還得仰仗您。”

張總左看右瞧，眼裏的全是光芒，“你倆是雙胞胎。”

“是。怎麼樣，我不比哥哥差吧，張總。”

“果然！程氏集團有你們兄弟倆，真是福氣。”

說罷，張總難耐想要上手撫摸程亦炎滑嫩的小手。

剛觸碰到肌膚，“砰”地一聲，阮語裴手中的包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