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隨著領頭人的話音落地,幾個彪形大漢衝進屋子裏,肆意地打砸著物件。
身後的奶奶用盡全身力氣拉住了欲上前的我,渾身都止不住地打顫。
“別去...別去...他們真的會殺人......”
拉扯間,我看到奶奶手臂上那幾塊簇新的疤痕和淤青,她瑟縮著,像是已然被馴化的綿羊。
心頭的怒火陡然竄起,我深吸一口氣,拆掉桌子的一條腿,對準了眼前囂張跋扈的男人。
“都停手!”
嚴格的訓練下,格鬥術早已爛熟於胸,可如今一對多的局麵,我還需要保護好奶奶,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我的反抗似乎是件極不可思議的事。
不僅奶奶傻愣在原地,就連門外探頭看熱鬧的鄰居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不等我反應過來,卻見鄰居陳大媽再也按捺不住,徑直闖進屋內,將我和奶奶皆護在身後。
“彪老大,她一個小姑娘不懂事,您千萬別和她計較。”
“老太太年紀大了健忘,估計是不記得錢放哪裏了,我先給她墊上您看成嗎?”
陳大媽一向是個熱心腸的潑辣女人,往年對我和奶奶也是多有照顧,我幾乎是從未見過她如此小心翼翼的卑微模樣。
“墊上?”
那被叫做“彪老大”的男人冷哼一聲,用力碾碎了腳下的煙頭,咒罵著開口:
“這婊子敢拿東西指著老子,老子不要錢了,老子就要她那條胳膊!怎麼,你要替她墊上嗎?”
我離開這三年,槐鄉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權衡良久,我隻能咬牙開口問道:
“...你們就不怕我報警嗎?”
幾人對視一眼,隨即誇張的大笑起來,那位“彪老大”更是咧開唇,笑得得意又張狂。
“報警?果然是未經世事的大學生啊。”
他冷笑著,竟是命令手下停止了打砸的行為。
“你現在就打電話報警,看看警察是幫你還是幫我?”
看著幾人堪稱“法外狂徒”的囂張姿態,我咬緊了牙關,心底發狠。
槐鄉的警察局長和當地官員我不是沒見過,之前也曾因為相關工作合作過好幾次,不像是能與人同流合汙的樣子。
可眼前這人張狂的姿態,卻忍不住叫我有些遲疑。
所以在打電話報警時,我也留了個心眼,給上級和導師都發去了消息。
“小茗,你說你怎麼就把許彪得罪了。”
陳大媽憂心忡忡地看著我,話裏都是驚恐和害怕。
“你很久沒回來,估計也不曉得這人有多大的背景——他爸是城裏的首富啊!家裏背景不小,前年他把咱們村長兒子的腿硬生生打斷都沒被抓......”
市首富的兒子?
別說是市首富,就算是全國首富,犯了法也沒有被包庇的道理!
警察出警的速度很快,不過十來分鐘,警笛的聲音便已經傳入了眾人耳畔。
可眼前的幾個人卻是毫無懼意,非但沒有緊張的神色,反而笑得更加囂張起來了。
走進來的年輕警察看著滿屋子的狼藉,本是下意識想要開口盤查,卻在看到門口坐著的幾人時愣在了當場。
他麵露難色,對於以囂張姿態擋在門口,甚至還拿著棍棒的幾人視若無睹,隻是走進屋內看著我,壓低聲音勸道:
“是你報的警?”
見我點頭,他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眉眼中都是不忍。
“...抱歉,雖然我也很想幫你,但我...真的沒辦法。”
“許彪的背景太大了,我隻是一個小警察,就算是想要幫忙也是有心無力。”
看到我錯愕的神情,許彪冷哼一聲,上前推開警察用力扭過我的手腕,將手機重重地甩在地上,口中還不斷罵罵咧咧地說著汙言穢語。
就算已經過分到了這樣的程度,站在我身前的警察也隻能忍著自己滿心的憤怒,死死捏緊了自己的拳頭別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