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海市過年,宵珩也和我們一起去!”
“你幫他和盼盼把機票定一下!”
正在吃飯的裴以渡聽到妻子沈清然的話停下了手裏夾菜的動作。
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感。
顧宵珩這個名字這一年來總是頻繁出現在他和沈清然的生活裏。
他的妻子是沈清然有過救命之恩的好閨蜜。
因為意外的空難去世了,所以沈清然就自覺擔負起了照顧他們父女的責任。
他會因為不會給孩子做飯給沈清然打來求助的電話,也會因為孩子生病了和沈清然說害怕。
就連從未缺席過他生日的沈清然也會因為顧宵珩的一句話,將他遺忘在慶祝的餐廳內。
他生過氣,發過脾氣。
可沈清然輕飄飄的一句“要不是宵珩的妻子,我早就死了!”就生生地將他堵了回去。
裴以渡以為自己隻要忍一忍就好了。
隻要幫助顧宵珩渡過這個難關,他們的生活又會恢複正軌。
可惜,一年過去了。
顧宵珩非但沒能自食其力,反而更加依賴沈清然了,就連過年也想擠進沈家來。
裴以渡隻是靜靜地盯著餐桌上滿滿一桌子的菜突然索然無味:
“過年是舉家團圓的日子,顧宵珩一個外人和我們一起去不太好吧,他肯定會尷尬的!”
話音剛落,沈清然就不自覺地皺了皺眉。
隨後就習慣性地圈住裴以渡的腰,整個腦袋從後麵靠在他的肩膀上:
“你看看你又在胡說什麼呢,宵珩怎麼就成外人了呢!”
“再說這有什麼尷尬的,宵珩說他和盼盼兩個人過節有些太孤單了,所以想和我們一起去。”
沈清然聲音溫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語氣。
也許是知道自己的語氣有些重,沈清然又放緩了語氣輕笑出聲:
“不過多個人多雙筷子而已,人多還可以熱鬧些!你不是最喜歡熱鬧了嗎!”
“阿渡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
盡管沈清然的語氣裏帶了些討好,裴以渡卻依舊不想妥協:
“對!我就是比較小氣,所以不想顧宵珩和我們一起去海市過年。”
剛剛還滿臉笑意的沈清然臉色瞬間暗了幾分。
她想也不想地就鬆開了圈住裴以渡的手,臉色嚴肅地看著裴以渡:“這件事,就這麼安排!”
“盼盼那孩子從小就有哮喘,海市那邊的天氣暖和適合他調養,阿渡你不要無理取鬧!”
裴以渡失望地看著沈清然:“非帶他們去不可嗎?”
沈清然不想再和裴以渡討論這件事,抬步就往衛生間走:“非帶他們去不可!”
“那我們離婚吧!”
和裴以渡聲音同時響起的還有衛生間的關門聲。
裴以渡看著緊閉的門,自嘲地笑了笑。
不管沈清然是否聽見了這句話都不重要了。
他放下手裏的筷子,掏出手機給律師打了個電話:“你好,陳律師請幫我準備一份離婚協議。”
電話隻持續了幾分鐘就結束了,比想象中還要快。
律師說他和沈清然之間的財產牽扯比較複雜,大概需要一周的時間來清點。
裴以渡怔怔地看著台曆上的日期。
隻需要七天嗎?
原來他們七年的婚姻隻需要七天就可以算清了,聽上去還真是諷刺。
不過這樣也好,那就最後陪嶽父嶽母好好過一次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