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聽寒掛斷電話,隨口糊弄:“沒什麼,一個同事要調去外市工作了。”
田雅君盯著高聽寒,掩下心中沒由來地慌亂。
“對不起,那天是我太衝動了,咱們倆都有錯。暖暖已經原諒你了,你也原諒我吧。”
田雅君怕高聽寒又說什麼傷害他們感情的話,說完就趕緊重新低頭看醫學雜誌。
高聽寒全當沒聽到,看小貓吃得差不多了就想把它放到房間休息,這麼晚了,也沒地方送,明天再說吧。
站起身才發現高聽鈺不知道什麼離開了。
什麼時候走的?田雅君能舍得讓崴了腳的高聽鈺獨自回家?
高聽寒一邊感到稀奇,一邊往主臥走去。
“站住!”
“不行!”
身後一大一小同時喊住他。
怎麼?他現在連在家裏住的資格也沒有了嗎?
高聽寒回頭,田雅君一臉為難的樣子,像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高暖暖卻沒有高忌:“二叔在裏麵休息,你不許打擾他!”
臥室門打開,高聽鈺出現在門口。
“大哥,不好意思,爸媽去旅遊,說我人生地不熟,放心不下,讓雅君照顧我。我已經在這裏睡了十天了,也不知道你今天回來,要不然我給你收拾了騰地方?”
說到最後,高聽鈺低下頭,眼眶發紅,不知道還以為受了多大委屈。
“這麼晚了,折騰什麼?哪兒不能睡覺?你崴了腳快去躺著。”
田雅君想也不想替他回答。
高聽鈺點頭,剛要轉身卻沒站穩,整個人朝著田雅君倒去。
田雅君趕忙接住他,兩人緊貼著往床邊走。
“謝謝雅君。”
田雅君看到高聽寒還站在門外的身影,自己也知道現在的姿勢有些曖昧,連忙解釋:“聽寒,你也別介意。這麼晚了,他又崴了腳,就別折騰他了。再說聽鈺畢竟是你弟弟,他從小替你吃了那麼多苦,咱們夫妻理應多體諒一點。”
高聽寒無意識地撫摸著小貓。
他有什麼好介意的?
他連妻子女兒都不要了,何況一個房間。
“我睡次臥就好。”
田雅君已經想好了所有說服的話,可還沒說出口,就被高聽寒的六個字堵回去。
田雅君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高聽寒今天這麼好說話,高聽寒已經轉身離開。
高暖暖也隱隱感覺到爸爸有哪裏不太對,但她人還小,想不通太複雜的事情,拉著田雅君讓她哄睡覺。
高聽寒拿了枕頭給小貓當窩,自己簡單洗漱後躺到床上。
高聽鈺又發來挑釁的短信。
“你猜這十天我們都做了什麼?”
很快,田雅君推門進來。
高聽寒看向她:“你來幹什麼?”
田雅君手上換著睡衣,有些不明所以:“當然是睡覺,咱倆是夫妻肯定一個臥室呀。”
高聽寒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容:“原來你也知道我們倆才是夫妻,我還以為你會跟高聽鈺睡主臥呢。”
他對田雅君言聽計從了這麼多年,再加上隊長身份的約束,高聽寒都快忘了以前的自己性格有多惡劣。
若非被情束縛,他又怎麼能容忍高聽鈺騎在他頭上拉屎,一忍就是一年。
現在他不想忍了,反正還有七天他就會徹底離開,以後連生死都是未知數,還有什麼值得他忍耐。
田雅君登時變了臉,眼中噴出怒火:“你胡說什麼!你這是在侮辱我!我說你怎麼這麼容易就同意聽鈺睡主臥,合著在這等著我想跟我吵架是吧!”
高聽寒剛要把短信扔給她看,一聲突如其來的摔倒聲打破兩人僵持的氛圍。
“大哥、雅君!”
是隔壁主臥傳來的。
田雅君扭頭就衝了出去。
剛睡下的高暖暖也被驚醒,邊跑邊口中嚷嚷著:“二叔,怎麼了?”
高聽寒全當沒聽到,畢竟高聽鈺隻是想喊田雅君罷了。
他起身去關門,恰好聽到高聽鈺說話。
“沒事,沒事,我就是想起來去衛生間,結果一不小心滑倒了。”
接著是衣料摩擦的聲音,應該是田雅君在扶高聽鈺。
“你也太不小心了。”
聲音一聽就充滿了擔憂和緊張,高聽寒幾乎可以想象田雅君現在的表情。
“二叔大笨蛋!”
高聽寒關上門,徹底隔絕主臥傳來的歡笑聲。
轉身時,高聽寒的目光和落地鏡中的自己對上,他撇開頭不想再看自己眼中流露出的自嘲和諷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田雅君壓低的嗓音:“我今晚陪著暖暖睡她屋。”
過了半晌又道:
“聽寒,不管你信不信,我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你好。”
高聽寒閉上眼睛,當做沒聽到。
一次次忽視他,一次次傷害他,教他的孩子去親近一個外人。
最後說一切是為他好?
過了十分鐘,門外才有腳步離開的聲響。
一夜無夢。
高聽寒非常珍惜現在能睡到自然醒的時間,睜開眼已經九點了。
家裏空蕩蕩地沒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