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木然的想起來,上次回家,養母歎息我是個沒福氣的:
“薑回,哪怕你和姝羽都姓薑,可你一點福氣都沒沾上啊!你看看姝羽,已經懷孕了!”
薑姝羽笑著接過話去:“媽,人各有命,說不定......這輩子就這樣了呢。”
李哲,你到底多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和薑姝羽都不是一個血型啊。
你什麼都不問,隻要她需要,你就讓我去做。
李哲,我算什麼?
我鬼使神差地在各個社交平台搜索匿名短信的手機號。
抖音彈出來個賬號。
我顫抖著手點開。
賬號每一條視頻都沒有正臉。
可朝夕相處,我如何認不出這是李哲?
最新的一條,定位在夏威夷。
滿天的花海中,他駕駛著直升機撒下花瓣:“你說想完成童年的夢,那我幫你。”
是一周前。
那時李哲和我說去夏威夷出差,當時我打趣他別人度假他工作,他卻滿臉溫柔期待地說:“哪裏一定是美好回憶的創造地。”
我以為,是我們的美好回憶創造地。
我在日記裏寫下,等寶寶出生後,我要帶著他和李哲,以夏威夷為起點,創造這個家幸福的一生。
淚一滴滴砸在日記上,我匆忙去擦,卻翻到了以前。
是薑姝羽回家後,我的第一次生物科研競賽。
“匿名短信說我的內容在劇情安排下會和薑姝羽的一模一樣,讓我不要去。保姆也真的和匿名短信說的一樣住院了......它說,隻有我遵從劇情,才不會傷害別人,它才能拯救我。為了保姆阿姨,我不去了!”
我往後翻,是我的演講比賽。
“短信說得對,我和薑姝羽的演講稿真的一模一樣,還好她在我前麵,我及時退賽了,不然我真的會被所有人指責!”
再往後,是英國頂級生物研究所得史密斯先生約見我的那天。
“匿名短信讓我放棄和史密斯先生見麵的機會,它說我去了隻會偷盜出藥劑,試圖害薑姝羽毀容,從而被判入獄。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呢?但短信從來沒有錯過,我還是不去了吧。”
在匿名短信的引導下,我放棄了我人生的所有可能。
我埋沒自己的天賦,毀掉自己的未來,活在謊言中自以為走向了幸福。
我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心中痛苦讓我想要嘶吼,讓我想要毀掉一切,我心臟血肉模糊,宛如一把刀在攪動。
十五歲的我少年意氣,生物天賦舉世無雙,得獎無數,人生得意。
十八歲的我被人下藥,緋聞傳遍整個網絡,聲名狼藉,人人唾棄。
而現在的我,麵對真相,卻連一聲嘶吼都不敢發出來,哪怕承受此生最極致的痛苦,也無人可以訴說。
我沒有事業,沒有朋友,沒有親人。
現在,也沒有了愛人。
此生唯一擁有的,隻是一個腹中的胎兒。
我低下頭,淚流滿麵,雙手撫摸上小腹:“寶寶,我隻有你了。”
傭人敲響了房門,“夫人,薑小姐來了,先生讓您下去。”
哪怕她已婚,在李哲這裏,薑姝羽永遠是薑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