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裕親王助他奪得皇位,他送裕親王一個妃子又如何?
我對他不再有期待,也不願從之,我不想成為他們趙氏皇室荒唐淫亂史中的一員!
我用盡力氣,拔下發髻上的珠釵,鋒利的釵尖最後不論是對準我還是對準裕親王,都是我所期待的結果。
換言之,不論是我先死還是裕親王先死,我都覺得值得。
我如此死去,趙墨寒應當不會降罪舅舅和表哥吧。
哐當一聲,我手中的珠釵應聲落地,而我的身體亦如冬日裏的一片雪花,甘願落入寒冷的泥塵裏。
待我醒來,我發現迎接我的並不是想象中的寒冷,而是滾燙的肌膚。
灰白的床帷上映著兩道糾纏著的身影,我的身體像是破棉絮一樣,被撕爛了又被搗成一團。
這時,我才驚覺到身邊的人竟然是趙墨寒!
他眼眸陰鷙又幽深,我看不清他的情緒。
「你不是把我送給裕親王了嗎?」當我說完後,才發現自己的語氣似乎有些幽怨。
他冰涼的指腹撫上我的臉龐,輕笑道:「傷心了?你還是想待在朕身邊的,對嗎?」
我想反駁他,他卻不給我機會。
他經常這樣問我,卻從不聽我的解釋和回答,仿佛他認定了就是事實,這就是他刻在骨子裏的傲慢和強勢。
「昨晚裕親王給我的那杯酒裏下了媚藥,是嗎?」
「是。」他薄唇微啟,手指肆意玩弄著我垂在耳邊的發絲。
「皇上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看著我喝下那杯酒?昨夜我本該在裕親王的床榻上,是嗎?」
「是。」
我實在捉摸不透他,「皇上為什麼改變了主意?」
舍不得將我拱手讓與他人嗎?狠戾的他也會有不忍心的時候?
他譏笑一聲,「朕從來就沒改變主意,一切都在朕的計劃裏,包括你的一舉一動。」
在他不斷加深的眸色裏,我似乎看見了我的宿命,似是他掌心的玩物,任由他擺弄和利用。
「朕已傳旨下去,裕親王醉酒染指皇嫂,蔑視皇威,罷輔政,令思過。」他嘴角噙著笑意,眼神陰鷙無比。
罷輔政?
原來他是存著這般陰狠心思。
一年前先皇病重,欲將皇位傳於太子,遺詔還未昭告天下。
彼時還是三皇子的趙墨寒,聯合四皇子也就是當今的裕親王,以太子意欲毒害先皇的名義,率兵逼進宮中。
隨後先皇駕崩,太子被幽禁,他坐上了皇位。
世人皆知他的狼子野心,謀朝纂位,可憐太子被他冠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如今裕親王也被他扣了一個染指皇嫂的罪名。
罷輔政,他就這麼強硬地從裕親王手中奪回了權力,全然不顧當初裕親王助他奪得皇位的情誼。
我不知道該說他是狠毒自私,還是精於算計,或許兩者皆有。
「愛妃不開心嗎?朕可是為你報了仇,往後你不用再看到裕親王了。」
我冷笑,「你當真是為我報仇嗎?你是用我的名節滿足了你的野心!」
「你有很多打壓裕親王的法子,偏偏用了這麼卑鄙的法子!你眼睜睜地看著我被下了媚藥,被染指……」
我緩了緩氣,繼續說道:「你料定了依我剛烈的性子,會選擇自盡或是殺了裕親王,不論哪種方式都足以在宮宴上引起大亂,讓那些擁護裕親王的朝臣不好求情,更是讓裕親王百口莫辯。」
他繼續玩弄著我的發絲,「愛妃生得美,也極為聰慧。」
「趙墨寒,你憑什麼這麼對我?」我不甘地質問著他,結果換來的卻是頭皮的疼痛。
他帶有懲罰意味地扯了扯我的發絲,「憑你表哥淩少軒害死了我的妹妹!你不該贖罪嗎?」他神色陰鷙,對我極盡嘲諷,「這次隻是利用了你的名節,又沒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也可以給你,殺了我吧!」我實在受不了他對我的折磨,這一年以來我受夠了!
他挑起我的下巴,語氣森然,「你敢自殺,朕就殺了你舅舅平南侯一家。」
我舅舅平南侯戰功累累,常年鎮守西南邊境,數次平定叛軍,力保中原無憂,對趙氏皇室的江山安穩有著不可磨滅的功勞。
即便如此,我也絲毫不懷疑趙墨寒真有一天會殺了舅舅這個忠勇將軍。
因為,趙墨寒就是一個瘋子,酷愛折磨我身心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