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農綜藝開播,幫助飽受野豬摧殘的農民伯伯們驅趕獵殺野豬。在別的嘉賓都是各種強悍的獵犬之時,鏟屎官將我帶到了這裏。
原本隻準備走個過場的鏟屎官,卻因我一邊指揮獵犬,一邊獵殺野豬的短視頻一夜之間爆火。
綜藝也隨之火爆起來。
【太可愛遼!我人無了!】
【天殺的!為什麼這隻貓不屬於我!】
【偷貓小隊報名通道已正式開啟】
【這就是世界的參差嗎?為什麼我家貓主子除了吃就是睡,還一摸就翻臉!】
1
現在是我被鏟屎官招呼不打一聲,帶進人類一檔名為「在希望的田野」綜藝節目參與錄製的第三天。
整整三天。
貓糧罐頭小魚幹照吃不誤。
好臉一點不給。
他就是飄了。
以為平時我讓他摸摸肚子擼擼毛就能隨他擺弄了是吧?
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還真以為我是哈嘍凱蒂了?
「隧隧,別生氣了,我發誓,以後無論做什麼,都絕對會提前征求你的意見!好不好?」
我下巴枕在爪爪上,閉著眼睛曬太陽,看都不看他一眼。
旁邊有其他兩腳獸問詢而來。
「suìsuì?是歲月的歲嗎?」
鏟屎官搖搖頭,解釋:「不是,我隧道的隧。」
估計第一次聽到用這個字給貓咪起名的,兩腳獸們傻傻的:「啊?」
鏟屎官:「隧隧是我當初在一條廢棄隧道裏撿到的,我也不怎麼會起名字,幹脆就就叫它隧隧了。」
兩腳獸們恍然大悟。
甚至有人說:「那還挺特別的嘛。」
鏟屎官卑微求饒,我卻鐵血無情的場麵,引得其他兩腳獸又是一陣打趣。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被帶來參加綜藝的,除了我是貓之外,其它全部都是大型獵犬。
有人類對我的出現產生質疑。
「這節目不是要錄抓野豬嗎?怎麼還有貓?難道讓這隻貓做誘餌嗎?」
我當場把那個人類帶來的醜狗——紐波利頓按在地上一頓爆錘。
那場麵,說一句飛沙走石群狗亂舞都不帶誇張成分的。
他喵的,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2
[汪!嗚嗚嗚!嗷......]
[老大!饒饒饒命!給個麵子吧......]
紐波利頓低聲下氣的求饒聲中,我堪堪收抓。
目送惡名在外的紐波利頓抱頭鼠竄離開,我撇撇嘴角。
嘁,惡犬的臉都被它丟光了。
紐波利頓的主人目瞪口呆看住我,良久才遊魂似的飄出一句。
「不是,我家哈力可是重拖犬!你家這到底是貓還是老虎啊?」
鏟屎官幹巴巴笑著。
最終,在所有兩腳獸的難掩震驚的目光中,撓撓下巴解釋道。
「我家方圓十裏的貓貓狗狗不論品種高低,家養的還是流浪的,都沒能在隧隧這裏討得了好的,算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中肯的,正確的,一針見血的。
我跳到旁邊的五鬥櫃上,一通小貓洗臉後,以睥睨的姿態環視全場。
有紐波利頓這個慘烈教訓在前。
其它不管什麼狗,都暫時低下了它們傻乎乎的大腦袋。
至於那些兩腳獸。
無一例外,全部朝鏟屎官投去了羨慕的眼神。
鏟屎官依舊幹巴巴笑著:「隧隧脾氣不大好,各位見諒,見諒哈。」
我:?
本貓咪在外樹威風,你他喵的給我扯後腿是吧?
一怒之下,我準確無誤往鏟屎官腦袋上一跳,伸出爪子穩準狠拍在了他臉上。
見你喵的諒,丟人玩意兒!
3
心滿意足吃掉兩個罐頭,三管貓條,七八條小魚幹後。
我寬容大度的原諒了鏟屎官。
其他兩腳獸:「......」
「隧隧,咱們這就算和好了是不是?」
鏟屎官卑微求原諒。
我懶洋洋一聲「咪」,算是肯定了他割地賠款後的請求。
據鏟屎官說,這檔綜藝是由國家有關部門牽頭錄製的助農節目,旨在幫助、保護深受野豬肆虐的農民和莊家。
野豬。
來這邊之前,我最喜歡看的電視節目就是動物世界。
對於野豬這個物種自然早有耳聞。
不是本小貓咪不自量力,我是真想跟這個所謂自然界癲公一較高下。
所以,我其實不是不樂意來這個地方。
隻是對鏟屎官招呼不打一聲直接把我帶來的行為有那麼億點不滿意。
午飯後的休息時間。
已經認我做老大的傻狗們,擠擠攘攘圍在我周圍。
兩腳獸們歎為觀止,大呼離譜。
幾十隻狗裏麵,跟那隻紐波利頓關係最好的,是一隻比特犬。
不怪它倆好。
即便身處醜狗遍地的節目,它倆也醜得堪稱翹楚。
被稱兩腳獸們稱為「導演」的人類進來時,我正無所事事趴在體型最大的坎高犬腦袋上,昏昏欲睡地打哈欠。
4
「錄製開始前,節目組已經跟各位詳細介紹過這檔節目的性質和錄製內容。」
導演留著個光可鑒人的大光頭。
站在陽光下下,腦袋反射出來的光幾乎有些刺眼了。
為免原地變瞎貓,我換了個打瞌睡的姿勢。
「據統計,此次錄製各位嘉賓共帶來頭犬五隻,快幫犬三十隻,重拖犬四隻,各位都是在圍獵野豬頗具經驗的老手,現在眾誌成城通力合作,一定會能給更多深受野豬之害的農民解決這一心頭大患。」
「場麵話就不用說了。」
開口的人是紐波利頓的主人。
我淡淡瞥了眼蹲在旁邊的傻狗,也不知道是人隨狗還是狗隨人,反正醜得很一致。
「隻說什麼時候開始幹活兒就得了。」
導演沉默一瞬。
「是這樣的,目前節目組已經有專人聯係到了需要幫助的村鎮。」
「地點位於贛省的來章村,大約需要12小時車程,經過節目組商討,決定一小時後出發,到達目的地後立刻開啟圍捕野豬的行動,希望各位嘉賓可以提前做好準備。」
嘉賓們:「......」
我聽到鏟屎官的聲音:「一小時後出發你現在才來通知,是覺得動物們能像人一樣乖乖配合嗎?」
跟和我說話是的低聲下氣不同,此時的鏟屎官語氣十分不客氣。
導演:「那各位大概需要多久?最快什麼時候可以出發?」
紐波利頓的主人:「說不準,得看它們。」
說話間,紐波利頓的主人抬起下巴朝我們這邊揚了揚。
雖然在瞥見自家惡犬,此刻像隻寵物狗似的,淌著哈喇子齜個大牙衝著我嘎嘎樂時,他還是沒能忍住露出了沒眼看的表情。
導演笑容勉強。
「無論如何,還是希望各位可以抓緊時間,畢竟助農行動刻不容緩。」
紐波利頓的主人立馬把氣撒過去。
「知道刻不容緩,就別為了收視率和所謂的爆點搞那些亂七八糟小九九,還當是錄你們之前那種娛樂圈綜藝呢?」
他起了個話頭,其他人立馬緊跟著開麥。
「還商討,你們跟誰商討了?」
「現在下午時間4點,一小時後那就是5點,12個小時後就是明天淩晨5點,你們節目組是打算讓我們連人帶狗舟車勞頓地熬個大夜,再跟野豬大戰三百回合?」
「這到底是哪個大聰明想出來的錄製行程?我直呼牛逼!」
5
被素人嘉賓上來就一通正麵硬剛。
麵對多了娛樂圈虛與委蛇的節目組,像是迎麵挨了記重錘,從導演到各工作人員,登時都說不出來話了。
氣氛陡然有些凝重。
仿佛察覺到了兩腳獸之間的火藥味。
有些性子急的傻狗,立刻控製不住情緒,齜牙咧嘴衝著節目組的人類露出凶相。
老大就要有老大的擔當。
我慢吞吞從坎高犬腦袋上站起來,衝傻狗們「咪」了聲。
[老實點。]
旋即又一躍而下,邁著優雅的貓步去到鏟屎官麵前。
「喵喵!」
[吵屁個架,嚇著我小弟們了。]
雖然不懂我在喵什麼,鏟屎官還是受寵若驚地把我抱了起來。
在鏟屎官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臥下。
才扭頭想跟導演喵幾句,就對上了五大三粗坎高犬泫然欲泣的雙眼。
千喵萬咪都卡在喉嚨裏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
沉默兩秒,我衝向坎高犬。
「喵!」
[別發癲!]
盯著委屈巴巴坎高犬收了眼淚,我才又看向導演。
四目相對,我顯然看到他眼中的不滿和輕視,估摸著是在想:
一群土包子,好不容易撞了大運被選了上綜藝,居然還敢蹬鼻子上臉的在這兒吆五喝六。
這群應該感恩戴德的「土包子」,顯然跟他的心裏預估差了十萬八千裏。
6
「咪!」
[小的們,列隊!]
號令一衝,幾十隻狗子爭先恐後衝過來,在節目組和兩腳獸之間豎起一道凶狠又兼顧的防線。
敗於我爪不久的紐波利頓首當其衝,齜著尖牙一頓「汪」。
導演被嚇得連連後退,要不是有人即使撫住,怕是要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話說不通,還不能嚇嚇他嗎?
真以為自己當個導演就有多了不起了。
別是忘了這節目真正的爸爸是誰,忘了這節目的主旨是什麼了吧?
「喵喵!」
[好了好了,收聲。]
狗子們瞬間安靜下來,我悠閑地舔了下爪子,眯眼看向被嚇到臉色唰白的導演。
嗬,德性。
鏟屎官這次沒拖我後腿,當即便道。
「要麼之後按照我們的時間來,要麼我們各回各家。」
其他人緊跟著。
「對對對,不就是助農嗎?好像離了你們節目組我們自己助不了似的。」
「先搞搞清楚是誰求著誰再來逼逼。」
「要不我打電話聯係下農業部,再好好問問這節目到底該怎麼錄?」
農業部的公職人員找來時,跟鏟屎官說話都好聲好氣,好拍著胸脯說為了更好達成助農目標,節目錄製過程會一切以助農人為主,
他可倒好,還真拿個雞毛當令箭了。
導演服軟了,節目組妥協了。
「行,那就按照你們的時間來,但還是請你們可以盡量快點。」
鏟屎官揮揮手,示意心裏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