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時自己也頓住了。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中透出積分懊惱。
似乎是在後悔,因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女人,破了自己的君子金身。
“阿時,我腳崴了——”
許明珠今天踩著恨天高,這一摔非同小可,抬手就要去抓宋清時的褲腿。
宋清時卻毫不猶豫地踢開了她,跨步朝江婉這邊走來。
“婉婉,剛才那瘋女人跟你說了什麼?你沒事吧?”
“我沒事。”
江婉臉色蒼白,努力抑製著惡心的感覺,可在聞到宋清時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兒時,還是忍不住幹嘔起來。
“婉婉!”
宋清時急了,立刻脫下外套給她披上,然後一俯身,抱著人大步往外走:“對不起,我太太這幾天身體不適,我得先送她去醫院。”
事關江婉的身體,他從來不會含糊。
很快,就風馳電掣地將她帶到了市醫院。
醫生聽聞江婉的情況,問了幾句,心中就有了數,安排她采血檢測。
宋清時看到單子上的送檢科室是婦科,更急了:
“醫生,我老婆生理期痛得厲害,最近為了備孕又打了很多激素,是不是子宮和卵巢出問題了?”
他這副六神無主的樣子,讓醫生們發出了善意地哄笑。
“你這當老公的,看著年齡也不小了,怎麼還跟毛頭小子似的,連......”
江婉這會兒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盼著宋清時知道真相,又害怕他知道真相。
這層窗戶紙一旦捅破,她還能毫無顧忌地離開嗎?
正在心情複雜時,宋清時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個陌生的號碼。
他跟醫生說了句抱歉,就接起了電話。
刹那間,許明珠的哭喊響徹整個診室:
“阿時,救我,我被他們擄走了!”
背景音是男人們混亂的笑,夾雜著女人的尖叫。
很顯然,許明珠擅自現身晚宴,已經引起了仇家們的注意。
那些人,對許家和她,恨之入骨,自然是迫不及待朝她伸出了魔爪。
“蠢貨!瘋子!”
宋清時臉色鐵青,從齒縫裏,擠出了這四個字。
他把許明珠金屋藏嬌,除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更多的,其實是讓她免受仇家的窺伺。
可她這個瘋子,深夜跑出來與他幽會就罷了,怎麼還敢盛裝出席慈善晚宴!
那跟羊入虎口,有什麼區別!
她明顯是在逼他,逼他承認她是他的情婦,逼他告訴全世界,哪怕許家倒了,她也有他這個庇護!
“這誰啊,怎麼又哭又喊的。”
醫生們不明所以,還催著宋清時去婦產科送樣品,“把這個送到六號窗口,快點。”
江婉已經明白許明珠將自己置於險地的目的所在。
她的手不自覺地攥緊成拳,等著宋清時做決定。
別去......
她想,隻要宋清時不去,她會求係統,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就當看在孩子的份上。
可下一秒,她就聽見了宋清時的聲音。
沙啞的,飽含歉意的。
“婉婉,我先去處理一下那邊的事,畢竟許明珠她......我怕她會死在那裏。”
說完,他又欲蓋彌彰地補了一句:
“我跟她沒什麼,但是人命關天,你應該......能夠理解吧?”
江婉瞬間如墜冰窟。
“你去吧。”
她低聲說。
宋清時鬆了一口氣,轉身就走,腳步如飛。
走得那麼快,甚至忘了把醫生囑咐的樣品,送到規定的窗口。
哪怕,他正與六號窗口,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