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醫院時,已經天亮。
病房門拉開,她們一眼就看見了坐在病床上的陸清野。
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痕,觸目驚心。
護士給他塗了藥水,反而讓那些傷痕看起來更加可怖。
江念的心瞬間揪了起來,“清野,你真的......”
“你怎麼樣?你沒事吧?我們以為你在演戲,不是故意不管你的。”
江月走過來,語氣中帶著絲絲歉疚。
陸清野點了點頭,“我知道。”
在她們心裏,他永遠都在演戲,在她們心裏,他陸清野十惡不赦。
他已經習慣了。
“對不起,清野,你是不是在生我們的氣?”
見他如此平靜,兩姐妹對視了一眼,語氣更軟了些。
“沒有。”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我不會生你們的氣了。”
“我們已經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江月的脾氣一向不好,容易被激怒,看見陸清野這副模樣,心中更氣,“你非要跑去酒吧幹什麼?還喝得那麼醉,被人欺負,也是自找的!”
聽著這話,陸清野神情複雜地看著她。
他本想質問,為什麼許書宴可以去酒吧,自己卻不可以。
可是他還是什麼都沒問,攥住衣角的指節已經有一些發白。
“我知道了。”
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江月主動問:“可以走了嗎?媽很擔心你。”
沒等到陸清野回答,江念的手機已經響了起來。
“江念,書宴出事了!他疾病複發高燒被送進了醫院!”
“什麼?我們馬上過去。”
江念緊張地往外衝,甚至連解釋都沒有解釋一句。
江月也跟著衝了出去,“姐,書宴怎麼了?”
兩姐妹離開後,陸清野才緩緩直起身子,看著她們的背影,輕聲道:“再見。”
收拾好一切,他準備出院時,兩姐妹又匆匆忙忙地跑了回來。
“書宴,快跟我們走。”
江念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腕,拉著她就往前走。
手腕上還有傷口,被她用力一拉,疼得幾乎喊出聲來。
“幹什麼?江念,你別碰我!”
“跟我們走就是了!”
江月朝他低吼了一聲,兩人把他扯到了一個病房裏。
“護士,他是RH陰性血,抽他的血輸給書宴。”
陸清野懷疑自己聽錯了,原來她們這麼緊張地把他拉過來,是想要他給許書宴輸血?
江月抓著陸清野的另一隻手,“是啊,他不是第一次給書宴輸血了,就抽他的!快啊護士!”
內心的悲憤在這一刻爆發,陸清野忍住胳膊上傳來的疼痛,一把推開眼前的兩姐妹。
他朝著兩人低吼,不敢置信地搖頭。
“我不輸!憑什麼要我輸血給許書宴?憑什麼!”
他都要走了!還要被她們強迫給許書宴輸血,她們怎麼會這麼殘忍?
江念直接將房門關上,不給他離開的機會。
“你不輸?陸清野,你在發什麼瘋?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書宴生病住院需要輸血,不都是你來的嗎?”
許書宴有再生障礙性貧血,經常會突然暈倒,或者突然發燒進醫院。
因為血型特殊,醫院缺血的時候,兩姐妹就會把陸清野拽過來給許書宴輸血。
這麼多年了,他已經不記得輸過幾回。
但是這一次,他不願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