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川淋了雨,當天晚上就發燒,他下意識地給林蔚然打電話,想讓她捎一點藥上來。
可是電話接通時,那邊傳來一道男聲:“蘇錦川,蔚然在洗澡,你有什麼事找她嗎?”
他找自己的老婆,竟然還要別人告訴他她在洗澡。
蘇錦川覺得有些諷刺,聲音卻格外沙啞:“沒事。”
蘇錦川隻能一個人下樓,一個人去醫院,看到針時,他高大的身體輕輕顫了一下,一股無言的痛苦湧上來,讓他瞬間紅了眼眶。
他閉上眼,任由眼淚滑落。
“暖暖,你不在我身邊,生病都沒人陪著我......”
他渾身發冷,整個人像是墜在冰窖裏。
和林蔚然在一起的三年,他已經習慣了做什麼事都一個人。
吃飯是一個人,生病是一個人,工作是一個人,回到家也是一個人。
在醫生囑咐他這段時間要好好休息時,蘇錦川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
那時候暖暖會一直陪著他,在他生病的時候在床邊照顧他,會主動找他吃飯,知道他怕黑,晚上總會留一盞燈。
她偶爾也會撒嬌任性,他就會把她抱在懷裏,親吻她,哄她。
他們異地三年,又彼此拚了命地往對方的城市跑。
醫生離開後,病房裏空蕩蕩的,冷意不斷鑽進身體裏。
蘇錦川慢慢蜷縮起身體,臉上毫無血色:“我怎麼會沒發現呢?你的眼睛似星辰,永遠都是暖洋洋的,怎麼會那麼冷冰冰的看著我?”
林蔚然看向他的眼神裏永遠是厭惡和嫌棄。
蘇錦川緊繃著唇,片刻後,他釋然一笑:“不過沒關係的,等一個月冷靜期結束,我們就可以見麵了。”
蘇錦川在醫院裏住了一晚,第二天身體才好轉,他饑腸轆轆,去外麵吃了飯才回家。
他從律師事務所拿到了離婚協議,回到家時,林蔚然就坐在客廳,道:“你昨晚去哪了?為什麼一晚上沒回來?”
蘇錦川目光涼薄地看著她:“到底是你沒回來還是我沒回來?林蔚然,你什麼時候學會倒打一耙了?”
林蔚然沒想到蘇錦川竟然敢跟她這麼說話,憤怒地站起身:“蘇錦川,你什麼意思!”
蘇錦川直接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林蔚然,簽了吧。”
林蔚然皺眉:“這是什麼?”
“很著急的文件而已。”
林蔚然剛要翻看,手機就響了起來,蘇錦川撇了一眼,看到備注——裴玉堂。
裴玉堂的聲音有些虛弱:“蔚然......我好像吃壞肚子了,一直在吐,還吐出了血......你能送我去醫院嗎?”
蘇錦川離得近,所以裴玉堂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
林蔚然掀開文件的手一頓,直接道:“我馬上過去。”
電話掛斷,蘇錦川阻止了她一句:“先把字簽吧,我有急用。”
林蔚然白了他一眼,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字。
她多一秒都沒有看文件的內容。
她明明剛剛回來,卻又風塵仆仆地離開。
明明蘇錦川就臉色蒼白地站在她麵前,她卻視而不見。
因為不在意吧。
蘇錦川心想。
等林蔚然再次回來已經是一周後的事情了,這一周,蘇錦川清理了很多家裏的東西。
例如,他送給林蔚然的一些小禮物。
例如,給她買的珠寶首飾。
她不喜歡,也從來不戴。
林蔚然說過,她不喜歡這麼素的珠寶。
蘇錦川知道她不喜歡,這些,隻是給別人買的而已。
傅暖喜歡。
這些是他承諾給傅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