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開口,他兄弟看了幾眼手機後,便再次用法語催促。
“洲哥,好了別磨嘰了,趕緊的,你的寶貝妹妹已經在群裏召喚你呢,這麼重要的日子,別讓她等著急了。”
賀之洲愣了一下,他放下湯碗,在我唇上印下一吻,這才有些為難地開口。
“老婆,你讓保姆收拾這些碗筷,自己早點睡好不好?”
“有幾個兄弟喊我出去聚聚,求老婆恩準。”
我看著他這副模樣,忍不住輕笑出聲。
“嗯,你去吧。”
“不過你最好別腿一好,就做對不起我的事情。”
“要是真讓我發現了,我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你。”
他愣住了,眼底閃過驚慌和不安。
但最終在手機鈴聲不斷響起的情況下,他還是選擇了拿起手機,起身去穿外套。
邊往外走,邊一本正經地哄著。
“老婆,你放心吧,我這輩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賀太太的位置,隻能是你的。”
“洋洋在家要聽媽媽的話,不許惹媽媽生氣,要不然我回來揍你!”
等到那扇門徹底將我們隔絕後,我才回過神來,眼淚竟然在悄無聲息間爬滿了整張臉。
兒子再次嫌棄地瞪了我一眼,用自以為我聽不懂的法語罵我。
“醜八怪,就知道哭,怪不得爸爸一點都不喜歡你。”
“真是廢物!”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抹掉了淚。
我知道自己應該釋懷的,可就是忍不住。
七年的感情,再冷的石頭也該焐熱了。
我隻是在為自己感到不甘。
兒子今年六歲了,從出生開始,沒有一天離開過我,我幾乎把所有的愛都給了他們父子。
七年來我是一個妻子,也是一個母親,唯獨不是自己。
可他和他爸爸一樣,都忘了,他的法語曾是我教的。
一連三天,賀之洲都沒著家。
不過他每天都會發信息,溫柔地跟我報備,說腿好不容易恢複,玩的野了些。
我不哭,不鬧,默默地收拾東西,計劃著離開。
賀之洲未歸家的第七天,我從郵箱的回收站找出那條協議,點開鏈接,認認真真簽上自己的名字。
99步我都朝他們父子走過了,這最後一步,我想走向自己的人生。
剛買好一張三天後的機票,準備關了手機時,就見七天沒跟我搭話的兒子板著一張臉正在瞪著我。
我沒像以往那樣去抱他,隻是淡淡地起身離開。
他來了脾氣,氣衝衝地從我身旁經過,用我教他的法語詛咒我。
“醜女人,就知道一哭二鬧來折騰我爸。”
“買張破機票嚇唬誰呢,有種你真的從我家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