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至少，我暫時逃過一劫。

他們把我從籠子裏拖出來，粗暴地把我推到浴室。

冷水澆在我的身上，我打了個寒顫。

我努力地清洗著身上的汙垢，不想成為他們眼中的玩物。

我想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他們給我換上了一身衣服，一件極其暴露的衣服。

我的身體幾乎一覽無餘。

我感到羞恥和憤怒。

他們把我推搡著。

帶我來到一個燈紅酒綠的地方。

一個娛樂場所。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閃爍的燈光，濃烈的香水味。

讓我感到頭暈目眩。

我被推到舞台上，刺眼的燈光照射著我。

我感到無比的恐懼和無助。

我像一隻被困在牢籠裏的金絲雀，任人擺布。

我的腿還在隱隱作痛，被打上了石膏。

我每走一步都鑽心的疼。

刺眼的燈光晃得我睜不開眼。

震耳欲聾的音樂讓我頭皮發麻。

我被粗暴地推搡著，踉蹌地走上舞台。

斷腿的劇痛讓我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

他們逼迫我脫衣服，一件又一件。

我像個提線木偶，任人擺布。

羞恥和憤怒像潮水般湧上心頭。

舞台離人群很遠。

我眯起眼睛，努力地想要看清台下的人。

突然，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陳星旭，我的父親。

那個從小拋棄我和我媽的渣男。

他左擁右抱，摟著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他放肆地笑著，眼神迷離。

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我。

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我。

我的心像被針紮一樣疼。

周圍的人都在扭動著身體。

他們摟摟抱抱，舉止親密，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香煙的味道，還有令人作嘔的香水味。

我感到一陣惡心，我快要吐了。

一個男人拿著針管走過來。

他粗暴地抓住我的胳膊，將針頭紮進我的血管。

一股冰冷的液體流進我的身體，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我的身體不受控製地扭動起來，我感覺自己快要崩潰了。

我用盡力氣打碎了桌上的玻璃杯，鋒利的碎片劃破了我的手腕。

劇烈的疼痛讓我瞬間清醒了一些。

我拚命地掙脫開身邊的男人，跌跌撞撞地朝陳星旭的方向跑去。

我要讓他看到我，我要讓他知道我在這裏。

可還沒等我靠近他，就被幾個打手攔住了。

他們把我狠狠地踹倒在地。

我的斷腿再次傳來鑽心的疼痛。

我眼前一黑，幾乎暈了過去。

他們對我拳打腳踢。

我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爛不堪。

我的身體布滿了傷痕，我以為自己要徹底完蛋的時候。

就在這時，我的手碰到了一個硬物。

是話筒。

我緊緊地抓住話筒。

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

“星星亮，月亮明......”

這是我爸小時候哄我睡覺時唱的歌謠。

一首一直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的歌謠。

歌聲顫抖而沙啞。

帶著無盡的悲傷和絕望。

陳星旭一聲大喊“都閉嘴！”

周圍的聲音立馬消失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