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

我放下碗筷，轉身回房。

不一會兒，沈時安推門進來，他還在和我解釋，他和夏落不是我想的那樣。

“我說了，我知道，你們是朋友，我真的知道。”

我有些厭煩地打斷他。

沈時安看著我略帶疲倦的眼睛再一次感到了心慌。

他一把將我緊緊抱住，用力得仿佛要將我揉進身體，“對不起阿魚，是我不好，最近冷落了你，我給你道歉。”

“你說你喜歡大海，下周，我帶你出海玩好不好，不要生我氣了好不好？”

再一次看見他如最初一般溫柔繾綣的模樣，我的心卻疼得厲害。

他不再愛我，隻是害怕，害怕會失去我。

曾經的美好像是死前的走馬燈一樣在眼前播放，淚水漸漸打濕了眼眶，我顫著聲音說：“好。”

沈時安卻以為我是答應了不在生氣，開心的笑了，將我抱得更緊了。

“不哭了阿魚，不哭了，我們永遠不分開。”

可是沈時安，你不知道的是，我哭的是死去的愛情，我們也即將分別。

沈時安像是突然悔改似的，一整周的時間都陪著我。

可出海那天，夏落和其他朋友卻來了。

沈時安有些心虛地看我一眼：“夏落說她好久也沒出海玩了，我想著人多熱鬧，就同意了，阿魚，你不會介意吧。”

我笑著搖頭。

馬上要回家了，這就足夠令人開心，這點無足輕重的事情又算什麼呢。

上了船，遊艇逐漸駛離岸邊，我的心也高高飛起來。

夏落脫了外套，露出裏麵的比基尼套裝，晃著飽滿的胸脯走到我麵前，上下打量我，語氣不屑：

“沈魚，出來玩還裹那麼嚴實，你是土包子吧？”

我眼神一暗，攥緊了袖口。

她不知道，我身上的鱗片已經藏不住了。

這一道道，全是沈時安對我的傷害。

夏落卻以為我的沉默是自卑，滿意地走了。

恰好，沈時安那邊釣起了魚，一群人迅速興奮地圍了過去。

“時安，你技術好，你去後艙處理，我們這邊釣到在給你送過來。”

我不吃魚，卻不能阻止別人吃。

我移開了目光，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麵，吐出一口濁氣，盤算著等下如何離開。

不一會兒，一道更興奮的聲音響起：

“海豚！海豚！你們想吃海豚嗎？！”

我心下一驚，循聲探頭望去，果然見到船邊一隻被魚鉤劃破皮膚正汩汩冒血的海豚。

同為海底哺乳類，我自然能聽得懂它說話。

聽著它發出的痛苦哀鳴，我的心也揪了起來。

眼見夏落幾人正商量著如何將之打撈起來，我再也坐不住了：

“能不能......放了它，海豚肉不好吃的。”

“哈？”幾人被我打斷，麵上掛上不耐。

夏落站了出來，像是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語氣誇張，“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敢提要求？”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饒有興趣地笑了。

“你不是美人魚演員嗎，那水性好的很吧？想救它，那你跳下去把魚鉤拔出來救它吧。”

“誒你們說要是她穿上魚尾套，表演個釣美人魚才好玩呢！”

幾人瞬間哄堂大笑起來。

“演個美人魚真把自己當美人魚了，還裝上了，笑死。”

幾人本想取笑，卻正中了我的下懷。

瞥了眼船艙裏正往這裏看的沈時安，我勾了勾嘴角，應了下來。

“好。”

在幾人凝固的目光中，對著海麵縱身一躍。

然後，我聽見沈時安撕心裂肺的聲音。

“阿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