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軒軒狠狠推開我，跑回了房間。

他的力氣很大，我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我扶住門框才堪堪穩住身體。

我看著陸懷川，寒氣一陣一陣往身上冒。

半晌，我哆嗦著唇，聲音沙啞：

“我要去學校投訴江語柔。”

“我不相信有學校會推出這樣荒謬的活動！”

陸懷川有些不耐煩，臉色陰沉的質問我：

“你又在鬧些什麼？”

“莊念昕，你已經多大歲數的人了，能不能不要總是給別人添麻煩？”

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一種荒謬的感覺染上心頭，

“麻煩？”

“你沒聽到兒子剛剛說什麼嗎？他說他討厭我這個媽——”

我話還沒說完，卻被陸懷川打斷。

他嗤笑一聲，直直看著我，

“你覺得，兒子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

“你不應該反省自身的問題嗎？怎麼還有臉怪在無辜之人的身上的。”

說完，陸懷川不等我反應，就拿著電腦上了樓。

就好像，我的所有情緒都和他無關那般絕情。

我擦了擦眼角的淚，壓抑住所有情緒。

一想到軒軒的模樣，就覺得應該要好好跟他談談。

收拾完自己的情緒後，我就端了杯牛奶上樓。

可剛到門口，卻又聽到軒軒滿眼期待的問陸懷川，

“爸爸，我真的不能換媽媽嗎？”

“我是真的很喜歡江老師。”

“她身上總是香噴噴的，每天都打扮得特別漂亮。就連她的孩子茗茗被她打扮的很帥氣。”

“不像媽媽，給我的衣服永遠都是差不多款式的，土死了！”

我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杯子，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軒軒從小體質特殊，皮膚又敏感，尋常的衣服很容易過敏。

因此，他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翻閱資料後，花大價錢找人專門定製的。

花樣是沒那麼多，但勝在安全。

這件事情，陸懷川一清二楚。

我本以為他會和軒軒解釋，卻沒想到，他揉了揉軒軒的頭，溫和道：

“既然那麼想繼續換媽媽，那我會給你一個驚喜的。”

什麼驚喜？

我的思緒好像一團漿糊，突然就沒了推門的力氣。

我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回到廚房，倒掉了那杯牛奶。

洗杯子的時候，看著水龍頭嘩啦嘩啦衝下來的水，眼淚大顆大顆落下，彙入水槽，衝到下水道裏。

就在這時，軒軒和陸懷川一齊下樓。

軒軒揚聲喊了一句，語氣中是長年累月被寵愛過後的驕縱和理所當然。

“媽媽，我的牛奶呢？”

我擦幹淨手，又擦了擦眼淚，背對著他們，語氣冷淡，

“自己過來倒。”

空氣凝滯了一瞬，緊接著，我聽到軒軒又小聲地對著的陸懷川抱怨了一句：

“媽媽脾氣真古怪。”

陸懷川隻是輕笑一聲，並沒有反駁。

更沒有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