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來的這麼晚?”
墨冥淵手上批閱著奏折,睨了剛剛回來的李佑一眼。
“對了,太子怎麼樣了?”
墨冥淵好似不經意間開口問道,筆下的奏折卻因為長時間未翻動沾染了一片氤氳的墨跡。
“太子。。。”李佑一想到墨淩辰身後那駭人的傷痕,聲音都不自覺有些打顫。
李佑跟了墨冥淵三十幾年,也是個有些見識的。
可那般駭人的傷,李佑看著都覺得疼,也不知墨淩辰是如何忍下來的。
李佑咬牙,剛想硬著頭皮為墨淩辰求幾句情。
還沒等跪下,門便被推開了。
“宣兒來了。”墨冥淵看著墨子宣,將筆撂到筆架上,眼底瞬間沾染了一絲笑意。
看著一旁的李佑,不耐煩的衝著他擺擺手。
“行了,那個逆子,死了倒真教朕省省心,你先下去吧。”
“是。”李佑不敢再多言,在即將踏出宮門的時候,不忘狠狠的回頭瞪了一眼墨子宣。
隻是當然沒讓別人看見。
出了宮門,李佑讓人找到了那日對墨淩辰動手的兩人,狹長的眼眸冷厲著,隨便找了個由頭把他們打入了辛者庫。
服苦役去吧。
“來,宣兒,讓父皇好好看看。”
墨冥淵將奏折推到一邊,將一旁的糕點拿到墨子宣麵前。
墨子宣生的唇紅齒白,雖遠不如墨淩辰的容貌那般卓越,但卻像是瓷娃娃般,容易讓人生起保護的情緒。
“宣兒,這糕點。。。。。。”
墨冥淵剛想問他覺得這糕點好不好吃,說到這,卻下意識的想起了墨淩辰。
這糕點,是墨淩辰特意命人備好的。
墨冥淵有胃疼的毛病,一批閱起奏折時又總是忘了吃飯,墨子宣便悄悄讓禦膳房準備了些養胃的糕點,時刻備在書房中。
若不是李佑那次無意中說漏了嘴,墨冥淵到現在還不知道是墨淩辰暗中安排的。
當時,墨冥淵隻覺得他是無事獻殷勤,不安好心。
甚至第二日不忘冷哼一聲,讓他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別總想著歪門邪道來討好他。
如今,看著麵前的墨子宣吃著這些糕點,心中倒是有些別樣的情緒。
他不喜歡墨淩辰,從未與他吃過飯,自然不知道他的口味。
“父皇,怎麼了?”墨子宣見墨冥淵一下沒了聲音,看著手中的糕點似乎陷入回憶,不由得有些疑惑。
“哦,沒什麼。”墨冥淵被喚回了思緒。
看見墨子宣吃東西的模樣,用手摸了下他的臉,眼中滿是慈愛。
“你太子哥哥的事情,你都聽說了?”
“嗯。”墨子宣放下手中的糕點,斂著眸子,看起來楚楚可憐。
“父皇,太子哥哥身份尊貴,怎麼能因為我。。。。。。”
“胡說。”墨冥淵輕輕的敲了下墨子宣的腦殼。
“你是父皇最寵愛的兒子,不許妄自菲薄。”
看著墨子宣懵懵懂懂的樣子,墨冥淵輕輕歎了口氣。
“你啊,就是善良,你太子哥哥犯了錯,自然要受罰。”
“可太子哥哥說不定,就是一時糊塗呢。父皇打了他那麼多板子,是不是太過了一點。”
“他糊塗?”墨冥淵冷哼一聲,神色間盡是冷漠,語氣滿是嚴厲。
“他自幼心術不正,處處爭搶風頭,朕自然要好好罰他,給他長長記性。”
......
在送走了墨子宣後,墨冥淵看著奏折,陷入了沉思。
與容國的大戰在所難免,他自然知曉,無論從何角度,墨子宣都無一領兵優勢,隻是看著他哀求的樣子,想起他的母親,拒絕的話,墨冥淵又說不出口。
他虧欠他的母親太多。
想去便去吧,墨冥淵心裏想,到時再找幾個好的將軍一同上場就是。
另一邊
伺候墨淩辰的人都被放回來,影一剛得了解足令,三兩下便跑了回來。
影一是墨淩辰的心腹,武功深不可測。
是當年快被凍死時,被墨淩辰撿了回來。
後來被發現他資質卓越,是天生的練武坯子,於是入了暗衛營。
從暗衛營出來之後,便一直跟隨墨淩辰。
武功可排暗衛之首,與暗衛首領旗鼓相當。
區區禁足,影一本能輕而易舉逃脫,隻是墨淩辰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誡他不可違抗皇命,他才忍了下來。
“殿下。”影一一來到墨淩辰身邊,趕忙去查看他的傷口。
他是影衛,對血腥味自然格外敏感。
“沒什麼事。”墨淩辰擺了擺手,用眼神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一小盒傷藥。
那是西域貢品,是上好的治愈傷藥,總共也沒有多少,這還是上次出征時墨冥淵當時賞了他一小盒。
墨淩辰一直沒有舍得用。
“你去把他送到左相府中,注意別讓人看到。”
左相是文臣,挨了十板子,怕是十天半個月下不了榻。
影一看了看,沒有動作。
他家殿下傷的這麼重,都沒舍得用,如今給人倒是大方。
可影一到最後還是沒拗過墨淩辰,不情不願的去了。
墨淩辰看著三兩下便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啞然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