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
點開接聽鍵,沈樂夕的聲音響起。
“阿南說,想讓我們陪他一起騎馬,你作為他的老師,他最是敬重你,你可不可以滿足他?”
我本能的想拒絕,但話到嘴邊,卻又鬼使神差的應了下來。
得到我的回答,沈樂夕語氣頓時變得歡快,“好,地址發你手機上了,你盡快過來,別讓阿南等急了。”
電話掛斷後,我沉默了會兒,接著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便離開了家門。
剛到馬場,就看到沈樂夕摘下自己的圍巾,圍到了江謹南的脖子上,又將自己的水杯打開,直接遞給他。
自然而親密的舉動,兩人仿佛做了千八百遍。
看到此場景,我本古井不波心,還是被刺痛得濺起一陣漣漪。
曾幾何時,沈樂夕也是這樣對我的。
可如今,卻換了人選。
“老師,好久不見。”
看到我,江謹南頓時露出笑容,一臉乖巧的和我打招呼。
見我沒回應,沈樂夕微微蹙眉,有些不悅的看著我。
“葉思硯,沒聽到阿南在和你打招呼嗎?”
“師娘,你別怪老師,老師本就不喜歡我,我卻還叫他來騎馬,是我癡心妄想和老師成為一家人......”
江謹南越說聲音越委屈,似乎是在為我說情,可話裏話外全都是我的不是。
果不其然,沈樂夕麵色更加不好,冷冷的盯著我:
“葉思硯,你身為一個老師,跟自己的學生計較,還沒有人容人之量?!”
“阿南好心邀請你,你給誰臉色看呢?你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會嗎?”
我沉默的看著兩人,從開始到現在,我連一個字都沒說,卻被一通數落。
還真是七年感情比草賤。
“快,快讓開!”
我剛欲說話,變故突起。
一轉頭,隻見數匹馬從遠處的馬廄中橫衝過來。
沈樂夕驚呼一聲,飛快將江謹南撲倒在地。
而我被迎麵而來的馬重重的撞飛出去。
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發黑,就在我以為自己今天要命喪馬下時,槍聲響起。
同時,耳邊也傳來沈樂夕對江謹南關切的話語,“阿南,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
“謝謝師娘,我沒事,不過老師他......”
“他皮糙肉厚,能有什麼事!”
我慘然一笑,眼前一片模糊,瞬間陷入暈厥。
等我醒來時,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口幹舌燥的我看了眼空蕩蕩的床頭櫃後,隻好艱難坐起按響呼叫鈴。
護士很快就過來了,“葉先生,你有什麼需要?”
“麻煩給我倒杯水,謝謝。”我虛弱的開口。
“好的。”
護士邊倒水邊疑惑地問:“葉先生,您家裏人呢?受這麼重的傷,怎麼不見您家人過來照顧您呀?”
聽到護士的話,我才想起來遺忘的手機。
沒有沈樂夕的電話,也沒有任何消息。
翻開朋友圈,果然,沈樂夕在照顧江謹南。
“生病時有師娘陪伴,我很開心,也很幸運。”
配圖是沈樂夕坐在病床旁邊,給他削蘋果的照片。
我自嘲一笑,剛準備放下手機,江謹南卻忽然發來一條條消息。
“老師,你到現在還認不清楚現實嗎?”
“師娘的心裏隻有我!”
“我想拍結婚照,她就陪我拍。”
“我說我生病,除夕夜她都拋棄你過來陪我。”
“有危險時,她第一個選擇救的人還是我。”
“你拿什麼跟我比?”
“我要是你,早就沒臉再纏著師娘了。”
“最後,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我沒病......”
......
看到江謹南故意惡心人的話,尤其是最後那一句,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直接截圖保存。
在醫院的這幾天,沈樂夕沒聯係我,
我卻每天都能刷到江謹南發的有關她的朋友圈。
但如今兩人怎樣,我已經不在意了。
康複後,我獨自辦理了出院手續,打車回家。
房間空蕩蕩的,依舊是我前幾天走時的模樣。
我把離婚協議和打印的截圖都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轉身離開了這個生活了七年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