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做完筆錄後,警察就來通知我,說這次的野獸的突然出沒不正常。
我震驚許久,跟隨警車一起來到了警局。
嶽父一家人身上的衣物此時被放在屍檢台上,起初我並不明白警察的用意。
衣服上的血跡清晰可見,我偏過頭不敢去看。
“他們的登山服,你是在哪裏買的?”
登山服?
我沒記錯,嶽父一家身上的登山服是江詩予拿回來的,當時我還問過她。
她說這是蘇木哲自己的品牌,正好我們一家要出去野營,穿著正好。
礙於江詩予和蘇木哲以前的關係,我並未接受那件登山服,但嶽父他們今天都穿了那件蘇木哲送的登山服。
“什麼意思?難道問題出在登山服上嗎?”
警察點點頭,繼續說道:“經過檢測,他們身上的登山服品質偽劣,上麵含有一種能吸引野獸的熒光劑。”
“這才導致了野獸的白日出沒。”
我全身僵直,不可置信。
這一刻積壓已久的情緒徹底爆發,從頭到尾我都像小醜一般。
原來害死江詩予一家的,竟然是她的白月光。
我冷笑一聲。
不知道江詩予知道這個真相後,還會不會愛她那個初戀愛的死去活來。
警察以為我一時受不了打擊,鄭重其事的向我保證。
我搖搖頭,麵色平靜。
“賣登山服的人我認識。”
“警察同誌,我請求深入調查此事。”
我語氣斬釘截鐵的不容質疑,在他們眼裏我是一個不願嶽父一家含冤死亡的好女婿。
警察沒有拒絕我的請求,欣然答應。
身為家屬我是有權決定是否繼續追究責任的。
“宋先生,您的心情我們都很理解。但調查取證都需要很長的時間和判斷,所以現在還不能確定您口中的蘇木哲先生就是殺人凶手。”
“請給我們時間,我們一定竭盡全力調查。”
我點點頭,因為我心裏篤定,這些肯定是蘇木哲做的。
從警局剛出來,江詩予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剛接聽,聽筒傳來她的埋怨聲。
“銀行卡為什麼會突然凍結?宋時冕是不是你幹的!不就花你點錢嗎,真他媽摳搜!”
“就憑那是我的工資卡,江詩予,你花得都是我的錢,你覺得你有臉來這樣質問我嗎?”
理在我,江詩予一時語塞,語氣軟了幾分。
“時冕,我們都老夫老妻了,現在你怎麼還把你我之間分的那麼清啊......我不是故意要凶你的,隻是我都答應木哲了,今天所有的消費我買單,弄得我現在很丟人啊......”
大言不慚,我都被江詩予給氣笑了。
我語氣並不溫柔。
“你花我的錢養別的男人。”
“還嫌我摳搜讓你丟了麵子?”
說話時的分貝陡然高了幾分,江詩予不樂意了。
“宋時冕你居然凶我?”
她聲音帶著哭腔,眼淚瞬間湧出。
江詩予一向如此,她認為哭能解決一切問題。
換作以前,哪怕江詩予隻是輕輕皺一下眉頭,我都二話不說的上前哄她。
可現在,她竟執意陪在一個殺人凶手身邊。
沒想到,她居然能冷血到這種程度。
“爸媽死了,記得回來辦喪事。”
放棄掙紮,我不再給她任何的提醒。
冷漠的通知完,江詩予下麵的話逆天至極。
“晦氣死了,喪禮是什麼好事嗎?非得讓我回去。我才不去,惹得一身晦氣!”
“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很忙,掛了!”
嘟嘟......
我嘴角抽搐下,反應過來。
江詩予以為死的,是我的爸媽。
我再次誠懇的請求警察。
“我一定配合你們積極調查。”
3.
從警局離開回到家後,我讓律師擬了一份起訴書。
剛把起訴書寄出去,向來晚歸的江詩予今天竟意外的早回了。
門被她甩的發出震響,她怒氣衝衝的走過來拿起沙發上的抱枕砸向我。
怒火一觸即發,她呼吸急促,渾身顫抖的指著我。
“宋時冕你怎麼那麼小心眼?!”
“木哲又不是故意把劣質的登山服給我們的。人家也是好心,誰知道那登山服被誰動了手腳,你不能冤枉好人!”
“蘇木哲告訴你了?”
江詩予冷哼一聲,“不然呢,我和木哲剛吃完飯,他就被警察傳喚了。路上它已經把所有真相都告訴我了,那登山服本來是要扔掉的,隻是不小心給了我們。”
“再說了,要不是你爸媽貪便宜非要穿他送的,你妹妹也不會死。”
我臉色沉下去,她似乎有所意識,語氣柔和了些許。
“哎呀時冕你也想開點,死而不能複生,再追究下去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我們和木哲私下解決好不好?他給你三十萬,這事我們就了了。”
我勾了勾唇角,嘲笑的看向江詩予。
“三十萬?三條人命就值這麼點錢?”
江詩予聽我這話,迅速不滿。
她掐了我一下,語氣帶著警告。
“三十萬還不夠?你爸你媽也算是活到頭了,還免得你花時間去盡孝呢,無緣無故白拿三十萬,你就偷著樂吧。”
江詩予無所謂的態度讓我拳頭一硬,她的立場明確,無論如何,她都隻相信蘇木哲。
忍著心痛,我平靜的牽起嘴角。
“法律會證明一切。”
見我態度堅決,江詩予恨鐵不成鋼的瞪了我一眼。
“好,那就打官司,看誰笑到最後!”
撂下這句話,江詩予摔門離去。
4.
江詩予話裏話外沒有絲毫的歉意,似乎篤定打官司輸的一定是我。
直到開庭的那天,我懂了她的篤定。
庭審當天。
台下坐滿了人。
法庭上,我毫不猶豫的拿出登山服熒光劑超標的報告。
麵對法官的質問,蘇木哲很沒有底氣。
“登山服......不是......”
見蘇木哲支吾,江詩予當場出來作證。
“我身為探險隊資深隊長,我可以提供證據,證明野獸的出沒和登山服上的熒光劑沒有關係,所以三人的死亡是自然現象導致......”
“隻靠一份報告能說明什麼?必須拿出有力的證據,不然這就是誹謗!”
江詩予仰著頭。
說著又拿出一係列科學依據,為了幫蘇木哲脫罪,她還真是不辭辛苦。
見我沉默,江詩予眼底的自信快要溢出。
“現在後悔了吧?早就說了私下解決你偏不。現在這樣嫌丟人了吧?”
站在她身旁的蘇木哲假惺惺的寬慰道:
“詩予別生氣了,為這種事情不值得,我也不是故意想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
“時冕,我向你道歉。你爸媽的死真的不是我故意的,我沒想到不小心把熒光劑超標的登山服給了你們......”
“詩予說給三十萬就可以解決,我覺得有些少了。”
當著眾人的麵,蘇木哲態度誠懇的向我鞠躬道歉,尋求和解。
我不鹹不淡的回道:
“你還知道三十萬少啊?沒事,我把卡號發給你,盡快把錢打給我。我想要的不多,一百萬,三條人命。”
改變主意改的太快,江詩予有些詫異,可蘇木哲聽到我張口就要一百萬時,臉色黑了黑,但還是咬牙點頭。
看到一百萬的到賬信息我滿意的點點頭。
隨後我將目光轉向江詩予。
“離婚協議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民政局還沒下班,把該辦的事給辦了。”
江詩予搖搖頭,一把奪過離婚協議。
她眯起眼睛。
“這點破事就和我鬧離婚?沒用的男人!”
她將協議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然後便拉著蘇木哲離開。
離開前還耀武揚威地來了句。
“怎麼你這種沒用的東西,要不是家裏人死了,估計一輩子都沒見過一百萬吧。”
我被逗笑,悠閑的伸了個懶腰。
江詩予到現在都不知道,死的其實是她的爸媽。
“再怎樣也是夫妻一場,你身為兒媳婦,還是見他們最後一麵吧?”
“送一送爸媽。”
“神經病!這是你求我的。”
江詩予低聲罵了句,不情不願的和我去了停屍房。
“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見的。”
剛進去,江詩予就一臉不耐煩。
我拿出三人的死亡證明,聲淚俱下。
“爸媽,還有妹妹,詩予來看你們了......”
當看到我手上的死亡證明時,江詩予先是一頓,瞬間臉色慘白,紅血絲爬滿整個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