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歲這年,我在電視上看到死去二十年的丈夫陳柏強。
他成了歸國引進人才,是著名的醫學博士導師。
我震驚地看向公婆。
卻見他們笑得一臉自豪,嘴裏念叨著陳家祖宗顯靈,我兒光宗耀祖。
麵對我的質問,公婆更是理直氣壯。
“不撒謊把你留下來,誰來照顧我們二老?柏強哪裏能安心出國?”
沒幾天,陳柏強就帶著國外的妻兒將我趕出家門。
“夏佩蘭,你個黃臉婆現在根本配不上我!”
我氣得動手,卻被他們聯手推下樓偽裝意外身亡。
再睜眼,我回到1980年。
這一次,右腿殘廢的婆婆和患有尿毒症的公公,就讓陳柏強自己去照顧!
我要出國留學,為祖國醫療行業發展做貢獻!
......
“佩蘭,你的出國留學申請書我幫你一起拿給張教授吧。”
握著文件夾的手突然一輕。
我抬眼看向陳柏強那張年輕的臉,愣在原地。
見我失神,他抬手輕輕刮了下了我的鼻子,語氣溫柔。
“別發呆了,一會兒回去拿好證件,我們下午還要去民政局領證呢。”
聽到他的話,我才意識到自己重生了。
回到了1980年。
屈辱和惡心瞬間湧上心頭,我抬手用力擦了擦鼻尖,連被他觸碰過的肌膚我都嫌臟。
我從他手上將我的申請書用力抽了回來。
“不用,我自己去交。”
我和陳柏強是大學同學,眾人眼中的學霸情侶。
我們同為臨床醫學專業,隻不過我成績優異,是專業裏的第一名。
而他考試永遠比不過我,萬年老二。
見我態度突然轉變,陳柏強眼裏閃過一絲慌亂,抓著我手不放。
“好端端的怎麼生氣了?我去學校有事,順路給你拿過去,省得你白跑一趟。”
他的話讓我瞬間起了疑心。
上一世就是他替我交的申請書,可之後的留學備選名單裏根本沒有我,反倒是有他的名字。
我們專業就一個名額,隻有我放棄,這名額才能落到陳柏強的頭上。
可還不等我找到他理論。
公婆就哭著和我說他車禍死了,還是死在了給我去買鮮花的路上。
巨大悲痛和深深的愧疚籠罩在我的心頭。
公婆身體本就不好,此後更是一蹶不振,我不得不放棄事業,在家盡心盡力照顧他們二老。
結果這到頭來這一切隻是一個針對我的謊言。
想到這裏,我用力甩開他的手。
“不用,我親自交給張教授才放心。”
見我這般固執,他急了。
“夏佩蘭,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覺得我會害你?”
“要是在你心裏我是這樣的人,那就分手,今天這結婚證也別領了!”
可我理都沒理他。
轉身頭也不回地朝學校的方向走去。
陳柏強在我身後氣得砸門。
到了學校,遞給張教授申請書時,我看到桌上還有一份申請書,上麵寫著陳柏強的名字。
張教授注意到我的目光,開口道。
“前幾天陳柏強來交申請書,他說你們要結婚了,你要留下來照顧他父母。”
“當時我就覺得可惜,你這身醫術荒廢將是我們國家醫學界的一大損失,好在你現在改變主意了。”
我壓下心底的怒意,向張教授保證。
“張教授,我從沒打算放棄醫學研究,這次國家公派留學我肯定要去。”
“而且我和陳柏強已經分手了,沒有什麼能阻攔我。”
張教授臉上露出一絲欣慰。
“佩蘭,你是我帶過的學生裏最優秀的一位,老師相信你。”
離開學校後,我去墓園看望了爸媽。
我爸媽都是出色的醫生,他們研究出的新藥品推動我國醫學進步,也因此遭到了敵國的迫害。
死在了一場飛機事故中。
我發誓要將他們的精神傳承下去,為國家的醫療事業發光發熱。
往家走時,我的心情格外輕鬆,嘴裏不自覺哼著小曲。
剛到家門口,就見陳柏強滿臉怒意地瞪著我。
“夏佩蘭,我知道我下午在民政局門口等了你多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