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3

他手忙腳亂地走到我身邊，甚至因為太緊張弄灑了紅糖水。

手上登時被燙紅了一大片，看起來觸目驚心。

可他好像感受不到一般，滿心滿眼都是我。

我本以為隻有不愛的時候才會出軌，現在卻有點摸不清了。

「怎麼了之鳶，是肚子太疼了嗎？按理來說晚上才會來，怎麼現在就疼起來了。」

不等我說話，他的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接吧，怎麼不接。」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訕訕一笑，「推銷電話而已，不用管，你還沒跟我說，為什麼哭成這樣呢。」

話音剛落，那電話鈴聲又催命般地響了起來。

何雲帆緊皺眉頭走到陽台接起了電話。

我看著他的神情由生氣轉向懷疑，再到擔憂。

應該是那女孩兒打來的。

5分鐘後，何雲帆才從陽台回來。

我以為他會找借口離開，但是沒有。

他輕聲地哄著我，「之鳶，我給你揉揉肚子吧，放鬆一下就不會那麼疼。」

看著他給我揉肚子的模樣，思緒再次飄回到從前。

4

我們是大三時做公益認識的。

那是個貧困山區，女性在地裏勞作，男人卻在家裏享清福。

不僅如此，還伴隨著打罵和羞辱。

生不出兒子，便在家裏抬不起頭。

更有甚者，還有男人出去搞外遇，如果生了兒子便光明正大地帶回家。

我永遠記得當時何雲帆的神情。

他眼裏滿是憤怒和悲憫。

他說，這些男人都不配為人。

如果他以後有了喜歡的女孩兒，一定不忍心這樣對她。

後來在他猛烈的攻勢下，我逐漸淪陷。

我怎麼都想不到，當初那個打抱不平、說著不會背叛愛人的男孩兒，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

意識逐漸模糊，在我昏昏沉沉睡去的時候，聽到了細微的開門聲音。

我勉強睜開眼睛，果然看到了何雲帆正在換鞋準備出門。

我適時發出聲音。

聽到動靜，何雲帆係鞋帶的手一抖，似乎是沒想到我為什麼沒睡著。

他轉身穿回拖鞋來到我身邊。

「之鳶，你怎麼醒了。」

「你要去哪兒。」

他衝我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就和從前一樣。

「我去給你買點吃的，家裏零食櫃都空了，你乖乖在家等我，好嗎？」

我搖搖頭，略帶試探地詢問道。

「能不能別走。」

何雲帆眼神有些飄忽不定，手掌也下意識地握緊又鬆開。

十幾秒後，他終於回應了我。

「之鳶，你乖乖睡一覺，睡醒我就回來，乖。」

說著，在我額頭落下輕輕一吻。

就像剛才親那個女孩兒一樣。

然後，他便毫不留情地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我視線裏，我沒來由地一陣幹嘔。

然後便是吐得昏天黑地。

剛從洗手間出來，何雲帆的平板便來了消息提醒。

他的淘寶沒有退出去，主界麵收到了一條鏈接消息。

「老公，你覺得這件怎麼樣，我覺得比之前那件更性感。」

看了看淘寶頭像，就是那天的女孩兒。

而鏈接，是一條非常露骨的情趣內衣。

可我印象中的何雲帆，不是這樣輕浮的人。

他說要對我負責，隻有結了婚才能碰我。

所以這五年來，我們始終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原來，那句話是真的。

在一起太久還沒結婚，那大概率真的不會有以後了。

5

我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11點。

何雲帆已經出門整整5個小時了。

期間我沒有給他打過電話，他也沒有找我。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一定會不停地問我要吃什麼，然後拍照給我分享今天上新的零食。

再把標簽擋住，讓我猜猜價格。

想著想著，我感覺鼻尖有些酸澀。

短時間內我還難以接受這種落差，但是人總要往前看。

守著垃圾桶過日子不會幸福。

改變不了別人，就要改變自己。

我就這樣坐在沙發上，一遍一遍地回憶這五年來發生的所有事。

在我被上司刁難的時候，他給我提供足夠的情緒價值，和我一起打罵上司後幫我分析利弊。

冬天給我擦身體乳的時候，會在手心捂熱。

我小時候有些胖，身上有些生長紋留下的痕跡，是他不厭其煩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寬慰我。

......

一切的一切，都好像發生在昨天。

可我知道，這些早已過去，是時候告別了。

我起身去收拾行李，當行李全部打包好寄出去的那一刻。

傳來了開門聲。

何雲帆手裏拿著一捧大大的玫瑰，滿臉疑惑地看著我。

「之鳶，你買了什麼東西退貨嗎？我剛才看到快遞搬出去幾個好大的箱子。」

我硬撐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不是，是我的行李。」

話音剛落，何雲帆的眉頭便緊緊皺了起來。

將玫瑰花放到桌上後大步朝我走來。

在他靠近的時候，我聞到他身上有很甜膩的香水味道。

「你寄行李幹什麼？」

我有些抵觸他這麼近距離地靠近，向後退了幾步。

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你怎麼了，我下午就發現你怪怪的。」

嗬，他早就發現我怪怪的，卻還是能出去找小情人。

你說，什麼是愛呢。

我使勁掙脫他的手，深呼吸了一口氣後說道，「何雲帆，我們分手吧。」

他不解地盯著我，語氣由剛才的不悅變得有些哀戚。

「之鳶，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為什麼提分手？我哪裏做錯惹你不高興了。」

「是不是我出門太久，你不高興了？」

「我是去給你買花了，這洛神好難買，我跑到了很遠的地方才買到這一束。我錯了，以後不會出門這麼久了。」

聽著他炮彈一般的自言自語，我覺得異常聒噪。

我伸手打斷了他。

「你身上好香。」

他一愣，「什麼？」

然後低頭嗅了嗅自己的衣領。

當他反應過來時，語無倫次地解釋著，「也許是花店沾染上的，我沒有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我從沒說過你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他嘴角不自然地動了下，然後緊張地盯著我，似乎是想看穿我到底在想什麼。

看著他緊張的模樣，我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小票遞給他。

「自己打開看看吧。」

當何雲帆打開小票的一瞬間，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

有驚慌、有無措，可就是沒有愧疚。

幾秒鐘後，他才結結巴巴地說道，「之鳶，你聽我解釋，我可以跟你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