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晴趕回家時,看見的就是周景行倒在青梅懷裏的場景。
“沒辦法,景行不讓我離開,我隻好找你來了。”
她艱難的為周景行順氣,身旁人酒氣撲麵而來,語氣裏是不悅和抱怨。
“你這張臉,像鬼一樣,好可怕。夏之晴,我們分手吧。”
這是他第九十九次說分手,卻是第一次直戳她的痛處。
她望著為了救周景行而被火災燒傷的臉,流下清淚,預約了五天後的整容手術。
“周景行,這次我們真的再見了。”
......
“你就是他女朋友吧?景行知道我不勝酒力,非要替我擋酒,就喝多了。”
季暖笑了笑,目光帶著一絲打量,開口道,“你這臉......”
夏之晴下意識低頭,用劉海遮住了燒傷的右臉。
這是她當時為了救周景行留下的疤痕,也是因為這道疤痕,他才會和自己在一起。
季暖並沒再說什麼,起身想要離開。
可周景行卻下意識抓緊了她的手,喃喃道,“別走。”
起身時鎖骨的紅痕,和那親密無間的動作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不是說今天是公司應酬麼,怎麼會和季暖在一起,脖子上又怎麼會有這樣的痕跡。
可不等夏之晴細想,周景行隻覺得胃部傳來一陣不適感,臉色變了變,立刻吐出來。
季暖惡心的皺起眉頭,後退了一步。
夏之晴打掃著地麵,再抬起頭時,竟然不知季暖何時離開。
那雙白皙的手撫摸著他的臉。
周景行酒精過敏,她們在一起三年,哪怕是去自己家拜會父親,也從沒喝過一滴酒。
季暖就那麼重要,值得冒著生命危險替她擋酒麼?
她想要去為他煮粥,再抬起眼時,周景行已然睜開眼睛,目光悠悠深邃的望著自己。
薄唇輕啟,說出來的話讓她宛如墜入冰窖之中。
“夏之晴,你這張臉像鬼一樣,還可怕。”
“我們分手。”
她宛如被人潑了盆涼水,墜入冰窟之中。
想當初自己也有姣好的麵容,可那日火災,她為了救昏迷的周景行,臉部大麵積燒傷,才留下了如此猙獰的疤痕。
她一度陷入無盡的自卑中,可周景行就像是天神般出現,將自己解救,重新給她希望。
他仗著自己的愛,時不時任性的說分手。
那些夏之晴都忍了,認為他隻是開玩笑,鬧脾氣。
如今,卻酒後說出了真心話。
她走到衛生間,撫摸著臉上的疤痕,不知不覺間眼淚模糊了視線。
這三年的時光,是她頂著嘲諷和白眼走了過來。
終究是錯了。
她打開手機,聯係了醫生,將原本訂好的手術改成了整容手術。
對麵聲音遲疑,勸解的說道,“夏小姐,你可要想好,全臉整容風險極其大——”
夏之晴已經下定決心,堅持全臉整容。
時間定在五天後。
父親的六十大壽過完,她就動手術離開這。
醫生見到她心意已決,並沒有再勸阻,按照流程預約。
她望著周景行的睡顏,昏沉的睡過去。
再次睜開眼時,那個醉酒的男人早已經變得清醒,正準備著早餐。
中式的包子和西式的咖啡,顯得格格不入。
周景行忙碌著,嘴角掛著抹淡然的微笑,看到起身的夏之晴後,下意識別過眼。
昨夜他們深夜狂歡,慶祝季暖生日,一時之間放飛自我,喝到斷片。
他隱約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可內容卻怎樣都想不起來了。
出於良心愧疚,他拿起包子放在她麵前。
咖啡默默的藏了起來。
所有的舉動都被夏之晴捕捉到,她沉悶的低著頭,一言不發。
昨日季暖加了她微信,她才知道,周景行為了滿足她的喜好,會每天早上起床為她手磨咖啡,還會帶著她去遊樂園包場。
而自己試圖想要做杯卡布奇諾,卻被他三令五申禁止觸碰機器。
夏之晴苦笑,難怪他那麼寶貴那台咖啡機,根本不讓自己碰。
原來,那是季暖專屬的東西。
一時之間,心頭湧上股執拗感,她走到咖啡機旁,拿出咖啡豆想要操作,被身後的周景行推到一旁,險些摔倒。
“你幹什麼,這咖啡機可都是我空運回來的,弄壞了怎麼辦?”
她緊咬著下唇,表情難看。
火災前,她是名咖啡師,難不成周景行都忘記了麼?
被劃傷的右手汩汩流下鮮血,染紅了裙擺。
她竟然不知是身體疼,還是心理更難受一些。
望著那滴血的手,周景行心中抽痛了一瞬,他懊悔不迭的垂頭,拉扯著夏之晴的手,來到藥箱旁,幫她包紮傷口。
最後還係了個蝴蝶結。
夏之晴目光呆滯的盯著,良久才開口道,“你覺得我的傷疤很難看嗎?”
她眼神灼灼,周景行心虛的不出聲。
他大概知道自己說什麼了。
每次和朋友喝多了,或者是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能想起夏之晴那張被火燒傷的臉。
所有人都說他報恩沒必要搭進去自己的後半生。
他不知道自己是愛,還是愧疚,心理過不去那個坎,於是便會時不時的酒後和她提分手。
肯定是自己又提了,眼前的女孩傷心了。
周景行扯出笑容,盡可能忽視她右臉的傷疤,開口道,“你別胡思亂想,昨天公司聚會,我就喝多了,我已經準備好了驚喜,等到五天後,一切自然揭曉。”
五天麼?
夏之晴目光多了絲繾綣,貪婪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最後,神誌逐漸清明。
她冷笑。
“我也給你準備了驚喜,五天後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