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整個宮宴，柳如煙的出現，仿佛就隻是一個小插曲而已。

莫離遊刃有餘的應對著旁人的阿諛奉承，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反而是梁雲帆小心翼翼，主動阻止了柳如煙好幾次蓄意靠近。

看似一切不留痕跡，卻不明白連莫早已心知肚明。

這一場宮宴下來，莫離喝的隨性，倒是有些微醺。

“阿離，你醉了，我們回去吧。”

言語輕柔，滿是愛意。

隻是她掙紮推開他，嚷著，“我沒醉，我還能喝！”

“你放開我！我還要喝！”

猛地被他打橫抱著，莫離已然清醒不少。

誰知這人竟不顧眾人眼光，就這樣將她強製帶出。

而後麵跟來的，亦有柳如煙。

“將軍，當真不理奴家了麼？”

委屈、可憐，一一體現。

莫離躺在梁雲帆懷裏，因不想過多糾纏，所以方才就已佯裝入睡。

竟不知，還能撞見這般戲碼。

她能感受到梁雲帆聽到柳如煙聲音後，先是不安的看了她一眼，見她當真是睡著了，才敢回應。

“柳如煙，你越界了！”

無情的一句越界，惹得柳如煙抽泣。

“可奴家也隻是太愛將軍，想貪心點，想得到哪怕隻有姐姐那一分的愛也......”

“夠了！”梁雲帆渾身頓發寒意，“別妄想與阿離相比！她不是你可以動的！”

“今日起，就待在歡商閣，別出門了。”

梁雲帆將柳如煙禁足，無法出門做些什麼，可莫離卻主動的找上了她。

“姐姐是來嘲笑我的？”

對於莫離的出現，柳如煙更多的是怨恨。

因為有莫離在，她永遠無法光明正大的站在將軍身邊，永遠隻能偷情。

本以為靠著腹中孩兒，能在將軍府立穩腳跟。

誰能想到，就算來到京都，還是個難以啟齒的外室！

“不，我是來恭喜你的。”

莫離拿出自己早就已經寫好的和離書，交到她手裏。

“隻要你能讓他簽下這份和離書，我將永遠消失在你們麵前，如何？”

今天來，她隻是想讓這段曾經傾盡所有的感情，完美落幕。

和離書上，莫離的名字早已落下，隻等著梁雲帆落款。

“你不後悔？”

莫離的決定，柳如煙始料未及，更出乎意料。

她沒有回答柳如煙的話，而是淡然離開。

隻是萬萬沒想到，踏出門的那一刻，她看到了梁雲帆。

他那麼聰明，瞬間就能明白她為何出現在歡商閣，也更能明白她這幾日異常是為何。

梁雲帆瘋了，死死的捏著莫離的手腕，害怕她逃離，害怕她消失不見。

“阿離，你聽我說，我最愛的是你，我是愛你的，柳如煙她不過是，不過是......”

“不過是”半天，都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阿離，都是我的錯！是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可以！”

打？罵？

可她沒有怨了。

又怎麼打怎麼罵？

若是她吵鬧發脾氣，梁雲帆還覺得此事稍有商量餘地。

可她偏偏如此冷靜。

前所未有的恐懼，直上他的心頭。

不知不覺，手中的力道，竟是加重了許多。

莫離吃痛，眉頭微縮，“你弄疼我了。”

輕飄飄的五個字，那麼的疏離，也那麼陌生。

他立馬將她鬆開，隻是眼神依舊不敢放鬆一絲一毫。

怕一眨眼，眼前這個他深愛的人，就走了。

永遠不會再回來。

“阿離，我......”

堂堂一國將軍，如今卻像個犯錯的小孩。

隻是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

今日，是莫離約好拿藥的日子。

她隻想安靜的離開，而不是這樣慘烈。

這一次的笑，是即將脫離一切灑脫的笑。

“先回家吧。”

這一笑，梁雲帆有些恍惚。

眼下，他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但這一句回家，至少他知道，還有一線生機。

“好，好，我們回家......”

一路上，再也沒有手挽手恩愛模樣。

莫離在前，他在後。

路過那藥店時，她才停下來等他。

“我進去拿點藥，你在這等我。”

如今，她說什麼，他都會聽。

轉身，向著藥店而去，沒有絲毫猶豫，也有一點留戀，甚至都沒有回頭再看他一眼。

“夫人您來了，這是你......”

還未等他說完，莫離已然迫不及待的搶過。

跟著梁雲帆在鬧市而走，刻意被人群衝散，到無人的巷子裏吞下藥丸，片刻臉上的疼痛襲來，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容貌在發生一點一點的變化。

換了衣裳，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走出，甚至與尋找她的梁雲帆迎麵擦肩而過。

他沒認出她。

“阿離！阿離你在哪？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