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陳甫棣快步離去,直到其身影消失在視野中,李辭清這才說道。
“春蘭,你先下去吧。”
“吩咐他們手腳快些,把陳燁的居所打掃幹淨。”
春蘭應聲退下。
李辭清轉頭看向早已重新落座的陳燁,一時間心情頗有些複雜。
她正想說話。
陳燁站起身來上前一步,微微一笑道。
“太子妃娘娘把他們一個個都趕走了。”
“咱們孤男寡女的在這後花園裏......屬下難免會想入非非啊!”
李辭清本來還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樣子,聽到這話頓時就有些繃不住了。
再加上陳燁湊的近,李辭清甚至能聞見他身上的煙酒氣。
她俏臉泛紅,慌忙回頭一看,見春蘭已經走遠,這才舒了口氣。
看著眼前那張俊逸卻帶著壞笑的臉,李辭清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你給我注意點,尤其是在外頭。”
“你這樣口無遮攔,懂不懂什麼叫禍從口出,這些話要是落在別人耳朵裏,十顆腦袋也不夠你掉的!”
“還有這些東西來曆不明,按你的說法並非此世之物,我藏著掖著還來不及,你居然敢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拿出來給二皇子?”
陳燁聳聳肩,赫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他沒有答話,隻是吹著小曲繞開李辭清,邁步往湖心亭外走去。
他既然敢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心裏自然是有數的。
且不說事先把煙盒、啤酒瓶上的現代標記與文字、符號等等全部撕掉了,他還另外想了一套應付的說辭,隻不過剛才沒有用上而已。
而且按照李辭清給自己安排的身份,倘若真的遇到解釋不清的事,全部推給遠方的異域特色就好。
畢竟天下之大,又有誰敢說每個地方都去過?
眼見陳燁哼著小曲背著手越走越遠。
李辭清意識到他這是直接把自己給無視了,一時間心中忿忿不平,卻也隻好邁步跟了上去。
發生了這檔子事,陳燁也沒有多少心思繼續在寢宮裏四處溜達,索性直接來到了李辭清給他安排的住所。
兩人抵達時,宮中丫鬟下人們剛好把整個庭院清掃幹淨。
陳燁進去看了一圈,滿意的點了點頭。
轉頭一看,卻發現李辭清居然還跟著自己,此刻正四處打量著,神色還挺認真,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陳燁眉頭一皺,上前幾步在她麵前揮了揮手。
“太子妃娘娘,你是不是有點太粘人了?”
“雖然我是不介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也不介意什麼金屋藏嬌。”
“但是我們男同胞也是需要隱私的,請你自重好嗎?”
聽到這話,李辭清臉色一僵。
這人嘴裏是不是壓根就沒幾句好話?
怎麼一張口說出來的十句話有十一句她都不愛聽?!
李辭清冷哼一聲,也顧不上堂堂太子妃的矜持自驕了,挪步走到一旁合上了房門,又回來款款坐下。
陳燁一愣,這下是真有些想入非非了。
李辭清似是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隻是稍歪著頭有些苦惱的說道。
“你給我的那所謂絲襪和內衣,我剛剛研究了一番,大概能理解是穿著在腿上和身上的。”
“但是我簡單試了試,似乎很難穿好。”
“你好好教教我,到底該如何穿戴?”
聞言,陳燁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往李辭清胸前和腿部瞥了一眼,一下子有些口幹舌燥。
這玩意......怎麼教?
難不成要自己上手?
雖然也不是不行,畢竟男孩子嘛,吃點小虧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被這太子妃占點便宜了。
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陳燁心裏想著,一臉正氣凜然,正打算慷慨就義,卻陡然感受到一道熾熱而危險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李辭清麵若寒霜,殺氣騰騰的盯著陳燁,仿佛已經看透了他心中所想。
“門都沒有!”
陳燁翻了個白眼,不無惋惜的歎了一口氣。
正打算說話,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一般,兩眼微微一亮。
陳燁來了精神,一個箭步衝到李辭清近旁,拉過椅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李辭清被他這突然貼臉的操作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捂住了胸口,神色慌亂。
“你......”
陳燁擺擺手打斷其言語。
“你聽我說,我可以教你怎麼穿,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絕對是在你職權範圍內能夠輕鬆完成的。”
見陳燁一臉認真,李辭清意識到自己是誤會了,小臉不由得一紅,鬆開了擋在胸前的手。
“什麼條件。”
陳燁深吸口氣,思考片刻後說道。
“你得幫我弄點硬度比較高的木材來,最好是檀木或者紅木,越硬越好。”
“另外還需要提純的銅,拉成銅線,如果能搞到金線更好,金的延展性和導電性都更好,隻不過這樣成本就偏高了。”
“另外還需要漆樹的樹漆作為絕緣材料,還有轉軸、齒輪這些東西。”
“對了,先給我搞點紙張和筆墨來,我要先畫幾張設計圖,另外再做點計算。”
剛才在湖心亭陳燁就想到了可以利用腦海中的科學技術以及李辭清的身份之便,嘗試著製造出一個簡易的發電機。
屆時有了電,從長遠來看可以提供諸多便利,從眼前來看也能給電棍充電,保證自己具備基本的自保之力。
否則就以他如今身處的境況,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得完蛋。
而剛剛給李辭清列舉出來的這些東西,就是陳燁目前能想到的製作發電機所需的物件,至於具體還需要什麼,就隻能等畫出設計圖以後再做添補。
陳燁一番話說完,李辭清頓時就有點懵了。
她小嘴不自覺的張開,不住地眨著眼睛,好似在極力理解剛才聽見的話語,然而卻越想越迷糊。
木材、銅線、樹漆,這些東西她都能理解。
可那所謂的延展性、導電性,還有什麼絕緣材料是什麼意思?
而且聽陳燁的意思,似乎是要自己設計、計算並製造出什麼東西來?
李辭清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茫然與無措。
不理解,且大受震撼!